皇上鬆開兩個孩子的手,目光再次落到司徒君和許秧秧身上。
他沒什麼說的。
隻是兩個人長得是越來越像了。
心裡有些羨慕罷了。
斐然和秧秧相互陪伴,相互扶持,他沒有任何的放心不下。
他的兒子百姓愛戴,朝臣尊崇,還有離親王和容家人愛屋及烏。
可以了。
“斐然,秧秧啊……照顧好你們皇姐。”皇上放心不下的隻有這件事,叮囑完便緩緩閉上眼睛,沒了氣息。
“父皇!”司徒含煙趴上前去,泣不成聲。
正德公公及皇宮眾人嘩嘩跪下,俯身埋頭。
一時間,皇宮肅穆。
悲愴的氣氛不斷蔓延。
許秧秧瞥見司徒君垂著的手顫了又顫,上前去拉住。
十指交纏。
司徒君順勢將人摟入懷中,兩人的眼眶都是紅的,泛著層層的水光。
許秧秧側頭,整張臉埋在司徒君的胸膛裡,眼淚奪眶而出。
父皇這麼多年來待她不薄。
哪怕是有預謀的。
世間的愛和喜歡並不純粹,總是伴隨著複雜。
她一哭,司徒君的眼淚也順著左眼下來。
啟瑞三十三年夏,瑞帝駕崩。
秋,太子司徒君登基為帝,太子妃司徒頌歡為後。
登基大典與封後大典同時進行。
帝後攜手,共視江山。
登基當日,旱了一年的西邊突降甘霖,大雨傾盆兩日而轉小雨,乾涸許久的土地得以滋潤,百姓雨中奔走歡呼,呼啦啦跪了一地,新皇萬歲!
司徒君稱霖帝,年後改為瑞霖。
許秧秧入主中宮西宮,居於未央宮椒房殿。
司徒雲祉、司徒宿洵入住東宮。
瑞霖二年,許秧秧在行宮洛神花下誕一女,霖帝赦免天下。
珈玉滿身,洛神賦女。
公主名司徒珈洛。
瑞霖三年,孝期已過,後宮依然無妃,引百官爭議。
朝臣有意聯合上奏,想以禦史台大人打頭,禦史台大人連連搖頭,以自己手斷為由遁走。
朝臣無語。
您是斷了手,平日也沒見您這張嘴少參人一本!
禦史台大人被煩狠了,怒斥道:“你等是剛上來的官,不知道皇上皇後的手段,我們這些老臣可是知道得明明白白!你們瞧著皇上親賢臣遠小人就以為皇上好說話?簡直可笑!”
“皇上當年是出了名的薄情冷臉!你們少觸之逆鱗!”
“還有皇後,真以為如你們所看到的整日笑盈盈?真以為皇後時常入民間微服私訪就是個和善的?”
“當初皇後一劍捅穿叛敵大皇子,眼睛都沒眨一下!”
“你們可彆忘了,容家是將門!她是將門之後!”禦史台大人氣得胡子一抖一抖的,他是愛彈劾朝臣,但這是他的責任,彈劾皇上和皇後,他可不敢。
如今朝中大臣換了一批,還是有一部分老臣在,老臣們都不敢提這事,這些出生牛肚不怕虎的東西!
有人不聽,“將門之後,也是皇後,哪有皇後獨占皇上之理。”
禦史台大人微笑:“老夫言儘於此,諸位閒得慌儘管去上奏。”
他勸退幾人,還剩幾人固執己見。
既然禦史台不肯領頭,那就去找丞相!不過左相年邁,除去百姓大事,想必不會理會他們。
不如去找右相!
好巧不巧,眾人在聞相府剛把勸君選妃之事說完,屏風之後便竄出一道人影,拎著劍差點把他們斬了!
容統領!
當今皇後的四哥啊!
完了完了,踢到鐵釘上了!
這容統領沒事總愛聞相府跑什麼啊!
現在倒好,變成他們跑了!
容驚春打得一個個抱頭鼠竄,趕出相府去。
“好了好了,消消氣,消消氣。”聞季冬端著茶遞過去,“你這一打,不僅沒打消他們的念頭,反而激起他們的氣焰,大雲一直都有外戚乾政的事,如今後宮獨有皇後一人,朝臣們心中更是警惕。”
“乾個屁的政!”容驚春灌一口茶才平息點怒火,“二哥兵權都交出去一半了,你都坐上右相的位置了,老子這些年也沒想過往上升!”
“咱們幾家還不夠低調做人做事?這些狗東西嘴裡念著為皇家著想,要皇家子嗣香火旺盛,實際上打的什麼主意大家心知肚明!”
“不就是想把自家姑娘送進宮裡去,鞏固世家地位!我看想借此乾政的是他們!”他呸一聲。
聞季冬怕他說渴了,又遞茶。
容驚春猛灌,“我得進宮一趟,讓秧秧早做打算,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