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歲歲眨巴眨巴大眼睛:哦豁,厲害啊,皇帝爹!
她原本仰躺在皇帝爹懷裡,聽到精彩處,忍不住坐直了小身子,變躺為靠。
她的小腦袋也努力的向下看去——
嘿嘿,想看看那群倚老賣老、試圖拿捏的權臣們,麵對簡單粗暴的皇帝爹,是個什麼反應。
龍歲歲現在的個子小,但她坐在了“巨人”的懷裡啊。
楊複禮穩坐高台,靠在他懷裡的龍歲歲,也就能居高臨下。
小小幼崽,鳳眼圓睜,興致勃勃的看著朝堂上發生的一切。
皇帝爹火力全開,仿佛變魔術一般,當場就弄出了一排的老臣。
這些老臣,有的出身世家,有的是布丁白衣。
但,他們都曾經位居高位,好幾位都與鄭仆射一樣,曆經了三朝。
說句不好聽的,這幾位須發皆白的老臣叱吒朝堂的時候,鄭仆射等一眾朝臣,還隻是隻菜鳥。
隻可惜,宦海沉浮,有的站到了權利巔峰,有人卻失足落敗,一朝被流放。
楊複禮去到雍州就藩,不隻是大力在雍州搞建設、促發展,他還在韓攸寧的“提醒”下,大肆的尋找、安置在嶺南的犯官,或是犯官的後人。
這些人,雖然在權利的傾軋中一朝敗落,但他們都是有才學、有名望的人。
失敗,不隻是個人能力的原因,還有著天時地利人和等等方麵的因素。
他們被給了鄭仆射這些當朝的大佬,並不意味著,他們就比鄭仆射的能力差。
楊複禮將這些人都聚攏起來,起初還隻是讓他們在雍州等地一展所長。
按照韓攸寧給楊複禮指定的計劃,待到他們在雍州站穩腳跟後,就可以繼續向其他地方擴展。
嶺南,很大很大,不是隻有一個雍州。
韓攸寧作為第一女富商,有足夠多的金錢。
楊複禮有著雍王的身份與頭銜,可以招募足夠多的人馬。
再加上這些犯官、流人的輔佐。
韓攸寧製定的第一個五年計劃:占據整個嶺南。
第二個五年計劃:以嶺南為基地,逐步向西、向北、向東擴展,開拓海上通道。
不到十年的時間裡,韓攸寧和楊複禮就能占據大半個天朝,繼而——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韓攸寧的第一個五年計劃執行了才兩年,先帝就下旨召楊複禮回京。
韓攸寧:……也好!造反什麼的,風險太大,其中所造成的傷亡更是不可計數。
雖然隨後的計劃,楊複禮並沒有用到。
但這些積累,還是給楊複禮這個在京城沒有根基的新君,提供了堅實的基礎。
這不,初顯成效!
鄭仆射“故技重施”,想要用稱病不出,逼楊複禮退讓、妥協。
楊複禮卻沒有像他的祖、父般,被世家、權臣所裹挾,人家選擇正麵硬鋼。
“鄭仆射,曆經三朝,為大雍辛苦了一輩子,如今年老病重,確實應該好好修養。”
“老人家,您就放心的去養病吧,朝內還有謝相公呢。”
楊複禮仿佛沒有看到鄭仆射看到某位謝姓死對頭時那漲成豬肝色的老臉,繼續十分歡快的說著。
鄭仆射:……放心!老子真要是放心才有鬼!
三十年了!
這都過去三十年了,以為早就老死在嶺南那煙瘴之地的死對頭,居然還活著。
更是被新君悄悄的帶回了京城,直接站到了他的麵前。
咳咳,三十年前,鄭仆射還是朝堂的菜鳥,而那時朝堂的“首相”(眾宰相之首)就是謝齊這個老匹夫。
而那個時候,鄭家雖然同為一等世家,但依然不如謝氏更煊赫、更尊貴。
謝齊站在百官最前列,鄭仆射卻隻能站在人群中遙遙仰望。
還是鄭仆射聯合好幾個家族,集體布局,多方動手腳,這才扳倒了謝齊,就連整個謝氏,也隨著謝齊被流放而落沒。
一鯨落,萬物生。
謝氏的倒台,讓出了許多的政治資源,全都被鄭家等幾個家族一擁而上的分割乾淨。
三十年過去了,謝家已經遠離了中樞。
鄭仆射等人也早就忘了謝齊。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老匹夫不但活著,居然還跟新君混到了一起。
鄭仆射震驚過後就是憤怒,他對著年近七十的謝齊怒目而視:你個老匹夫,你知不知道,楊家的這些皇帝,都在致力於削弱我們世家!
尤其是楊複禮這個豎子,他對世家更是沒有半點親近與維護。
他現在剛上台,屁股還沒有坐穩呢,就想對江南氏族動刀子。
你謝家,也是曾經的江左名門,曾執世家之牛耳,如今、如今卻自甘墮落的要跟皇家胡混!
有朝一日世家被新君一一清算,你謝齊就是世家的罪人!
謝齊作為經曆過太多風浪的老狐狸,察言觀色的本事早已爐火純青。
鄭仆射的眼睛都能噴出火來,謝齊如何看不到?
謝齊:……我們?誰和你我們?
世家又如何?
世家內鬥起來,所謂“自己人”比外人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