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那麼,維多克先生,感謝您在百忙之中抽空分享您在犯罪偵查領域的寶貴經驗。我想,蘇格蘭場和全倫敦的市民今後都會從您今天分享的這些案例中獲益的。”
維多克扣上帽子站起身道:“就像我和你說的那樣,辦案子其實沒有什麼難的,你隻要明白一點——事物很少是它們看起來的那樣,就好比把脫脂牛奶偽裝成奶酪。
這話其實也不用我跟你說,小夥子,伱領悟這一點的時間或許比我還要早。我二十歲的時候,還整天蹲在監獄裡呢。”
亞瑟聽了,隻是笑道:“而讓那些刑事犯罪者認罪的最好辦法,也並不是嚴厲的執行,而是替他伸張正義。”
維多克聽到這句話,更是忍不住高看了亞瑟一眼,他伸手拍了拍這個小夥子的肩膀。
“你算是領悟到其中的精髓了。如果有人願意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頂著殺頭的罪名去乾某件事情,除了少部分變態以外,大部分都是因為存在某些難言之隱。
隻要你能找出藏在他背後的秘密,並替他解決難題,那麼他肯定不會介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因為從動手的那一刻起,這種類型的罪犯就已經打定主意不要命了。
你這麼早就明白了這麼多東西,我敢肯定你今後會成為一名好警察的。你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注意不要卷入權力鬥爭的漩渦裡,我就是因為在這方麵吃了虧,所以才在大巴黎警察廳處處受到排擠。”
亞瑟聽到這話,隻是無奈的笑了笑:“全世界都是一個樣子,法國和英國看來在這方麵也沒什麼差彆。維多克先生,你對我說這話現在已經太遲了,在咱們這行乾,都是身不由己。”
維多克聞言哈哈大笑:“說的也是,回頭想想,我這種五十歲的老東西辦幾個案子都能惹得他們妒忌,你這種二十歲的年輕人不受打壓簡直是不可能的。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這句話其實是在放屁,實際情況是,是金子無論去哪裡都會受排擠。當然,也有例外的,那就是你這塊金子是銀行的,換句話說,你得有背景。”
亞瑟拿上記得滿滿當當的筆記本站起身,將維多克送到門外。
“今天我跟您學了不少東西,無論是用胡桃木染色劑讓膚色變黑,用蠟做一些假的水泡,或是用粘在一起的咖啡渣模仿臉上的瑕疵。
這種偽裝技巧簡直是無與倫比的高超。您的這些技術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
維多克按著帽簷提著手杖開口道:“有一部分是我自己想的,另外一部分則是從情人那裡得知的。你可彆忘了,我曾經的情人裡有一位可是巴黎有名的女演員。
雖然那時候她隻是把我當成解悶的小寵物帶在身邊,但我確實從她那裡學到了不少東西。
不過我今天教你的這些還算不上最高級的,我記得你剛才說這周末你在科堡劇場會有一場音樂會吧?等到那天,我會給你玩一手高級的。”
維多克說完這話,便捋了捋衣服,邁著沉著的步伐朝著街道對麵的海德公園走去。
但他最後這段話卻把亞瑟弄得眉頭緊鎖:“玩一手高級的?”
他回頭望向坐在餐桌旁一邊喝著咖啡一邊閱讀《人間喜劇》的大仲馬道:“亞曆山大,我覺得你周日最好找個地方藏起來。維多克先生今天雖然沒有直接帶走你的意思,但是誰也保不齊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如果他在周日我不在家的時候帶人闖進來強行捉你回去,我恐怕還真來不及幫你。”
大仲馬聽到這話,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得了吧,以我對他的了解來看,他才懶得做這種事情。維多克先生這個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叛逆,他討厭共和派,也討厭保皇黨,他隻喜歡憑借自己的知覺做事情。如果他真的願意乖乖聽話,那這會兒大巴黎警察廳的長官就是他了,又怎麼會輪到其他人呢?”
亞瑟聽到大仲馬主動提起這一茬,不由笑著問道:“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剛才維多克先生在談法國大革命那一段的時候,你既沒有反駁、也沒有申飭他,亞曆山大,這可不像是你呀。你不是自稱共和主義戰士嗎?維多克先生如此詆毀共和國,你怎麼能什麼表示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