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若是放在從前丹娘生活的那個時代,沈瑞肯定是要蹲大牢的,且無辜丟了清白的芬兒也不必尋死覓活,隻要等時間慢慢平複,或是換個城市生活,一樣可以活得很好。
可如今偏偏是古代。
即便丹娘可以不在意貞潔,但也不能忽略芬兒與沈瑞之間這天差地彆的身份。
一個是奴籍的下人,一個是府裡的公子。
真要鬨開了,即便沈瑞是強行要了芬兒又如何?
外人不會這樣認為的,他們多半會覺得是芬兒貪圖富貴,不知廉恥,爬上了少爺的床。
沒辦法,這是刻板印象,說不通的。
是以,方才讓陳媽媽先回去時,她問了她們一家在外頭的住處,並讓陳媽媽安心,她明日會抽空去一趟的,
聞言陳媽媽兩隻眼睛直放光,除了驚喜之外,還有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深深在丹娘麵前再一次拜倒後,這位為女兒操碎了心的老母親才起身離去。
望著消失在夜色裡的陳媽媽的身影,丹娘百感交集。
陳媽媽年紀也不小了。
當年婚配時,估計都二十五六。
到生下芬兒那會子,她鐵定是這個時代妥妥的高齡產婦。
到這個年紀,才得了這麼一個女兒,做父母自然將她當成眼珠子一樣護著。
如若不然,陳媽媽又何必冒著叫沈夫人懷疑的風險,偏要將芬兒送去三太太處當值呢。
以陳媽媽在沈府裡的位置,給自家女兒謀一個更好的差事又不是很難,況且芬兒在三太太處也不算得用,連裡屋都進不去,隻能管外院的那些個灑掃的粗活。
這麼一想,丹娘瞬間就明白了。
打從一開始,陳媽媽就沒想過讓自個兒的閨女在府裡一眾少爺們跟前露臉。
否則,她沒必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芬兒又正當妙齡,真想爬上少爺的床,做個風光姨娘,這會子剛剛好,又何必多此一舉……
想到這兒,丹娘搖搖頭,感歎一句:“真是作孽。”
沈寒天的臉已經陰沉的不能看了。
這男人大約也無法理解,為何同胞兄弟,怎麼就這個二弟如此不像話?
三弟沈樺雖在才華方麵遠不及長兄,但人品溫厚踏實,性子勤勉好學,很是得沈寒天的肯定,平日裡對這個三弟的照顧也遠超二弟。
不是他偏心,真不是。
而是沈瑞爛泥扶不上牆,帶不動啊。
“這事兒你預備……不鬨開來辦?”他問。
“當然不能鬨開,若是鬨開了,陳媽媽的女兒就隻有給沈瑞做妾這一條路了,進了二弟的房內能有什麼好日子過,且這事兒又瞞不住,二弟做下這樣荒唐的行跡,還要誇他不成?”
丹娘冷笑,“若是狠狠責罰,他必然對芬兒記恨在心,能不能改正尚且未知,但卻實打實的叫人家姑娘掉進了火坑,這事兒我可做不來。”..?
沈寒天點點頭:“你預備怎麼做,聽你的。”
“你就不怕我手底下沒個分寸?”
“二弟比起你來更沒分寸,或許,以毒攻毒才是個好法子。”
“你倒是狠心。”丹娘嘴上這樣說,眼底卻柔光大盛,滿是讚歎,“咱們倆想到一塊去了。”
第二日,陳媽媽照舊去了沈夫人處當值。
麵上一點沒露,除了一雙眼睛通紅,似乎比前一日老了五六分,說話行動也懨懨的,提不起勁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