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了,我之前有一本很好用的英語辭典,如果瀧穀桑不嫌棄的話,到時候可以拜托家人寄給你。”米亞想起來了之前留在群馬的英文辭典。
雖然她的英語很好,用不到這種東西,但是生活跟學習不一樣,在課業上麵,還是要儘量的標準規範化,所以當初特地去買了這本重的能夠把人砸出腦震蕩的英日詞典。對學習當地的俚語什麼的沒有什麼太大的幫助,但是在基礎用途上還是很有作用的,特彆是在閱讀一些英文書籍的時候,能夠幫助一些在英語上麵不是特彆精通的人迅速的掌握內容。
當初她還向好幾個朋友推薦了這本辭典,用過的人都說好^-^
遠處的星川高嶺眼睜睜的看著米亞跟瀧穀源治聊得熱火朝天,十分鬱悶。但他對此毫無辦法,這種場合裡麵,總不能拉著她討論經文奧義吧?
認識了這麼多年,還有過非常密切的來往,卻依然還隻是點頭之交,星川高嶺自己都分不清對米亞抱著什麼樣的感情了。是真的喜歡,還是純粹的不甘心於這樣優秀的自己竟然沒有讓對方有所動心,或者隻是覺得事情的發展不應該是這樣,就算是沒有變成情侶,也應該成為密友?
想到祖母語氣中的暗示,星川高嶺的心裡麵一片迷茫,以至於在之後的超度儀式上麵都有點兒走神,直接沒有躲過那劈頭蓋臉而來的灰!
“厲害了!”米亞聽著寺田光榮的八卦轉述,一臉驚歎。
在寺廟裡麵把香爐裡麵的灰撒到念經的和尚頭上,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可嘉的勇氣才能做出來的事情啊?就算是腳麻了,也可以換個方向倒下吧?就真的直不籠統的正麵撲倒在放置香爐的桌子上?
來參加中今森純正葬禮儀式的米亞忍不住學習了一下佐為的習慣性動作,唰的一聲打開了扇子,遮住了自己張大的嘴巴。
真不是她沒見識,而是這位櫻庭潤子小姐的行為太過令人震驚!
老實說,米亞對於神靈的態度一直都挺模棱兩可的。
有需要的時候就拿出來用一下,沒需要的時候直接拋到腦後,就像是她經常動不動就上帝的叫,其實壓根沒把這位當回事一樣,典型的種花人對神明的思維模式。
但是一些基本的錯誤她也不會犯。
比如說進了寺廟或者是教堂裡麵什麼的,她都會嚴格遵守人家的禮儀規範——我不信你不表示我不尊重你。而能夠進入這兩種地方的人,也不會是那種會在這裡搞事情的人,像是櫻庭潤子這種直接把香爐給打翻的事情真的是頭一次聽說,長見識了!
旁邊的塔矢亮:“.......”
他很想要說對米亞說一句,你光顧著遮住嘴巴,忘記遮住笑的都彎起來了的眼睛了!
雖然他一個下圍棋的人來參加一個搞電子行業的人有點兒奇怪,但現實往往比小說更荒謬,作為學生時代的學長,塔矢行洋也收到了來自於中今森家族的葬禮請柬。可問題在於塔矢行洋本人現在不在日本,也對參加這個關係一般的學弟的葬禮沒有什麼興趣,於是來到這裡參加葬禮儀式的人就變成了兒子塔矢亮。
所以說東京二十三區還是挺小的,加上更小的交際圈子,真的是到處都能遇到熟人!
也就造成了米亞跟塔矢亮在葬禮儀式上麵看到對方的時候還挺驚訝的,沒想到竟然會在一個看似毫不相關的人的葬禮上遇到熟人——不管是從兩個人的熟識程度來說,還是從兩個人跟一橋寺的熟識程度來說,都讓人有種微妙的驚奇感。
就比如說寺田光榮,他跟塔矢家還有鬆本家和藤原家都很熟,但是卻從沒有想過跟他熟識的兩家人居然也很熟。雖然這個兩家人目前為止的範圍還僅僅是局限在塔矢亮跟米亞身上,但這也足夠令人驚奇了。畢竟在過去的幾年中,兩個人都各自來過不少次的一橋寺,可是卻從來沒有碰到過一起,也是一件十分奇妙的事情。
不過更加奇妙的是星川高嶺跟櫻庭潤子。
“沒想到高嶺竟然對潤子一見鐘情了,還特地拜托我幫他牽線和潤子相親,這可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不是嗎哈哈哈哈哈——“寺田光榮開心的大笑起來。
身為一個已經在一橋寺工作了很多年,以後還會繼續工作下去的主持,他是看著星川高嶺長大的,對這個乖巧的孩子非常有感情。也因為這樣,他對於星川雲雀的那些聯姻的計劃就更加不以為然了。
難道一橋寺未來的繼承人還需要用聯姻來鞏固地位嗎?
這未免太過可笑了!
那孩子從小到大都一直壓抑著自己,不管是感情上的還是彆的,幾乎為星川家犧牲了自己所有的一切,難道就不能讓他在感情上麵放縱一次嗎?寺田光榮為星川高嶺感到十分痛心,所以在對方請求自己之後,立刻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他,幫忙給他和櫻庭潤子牽線相親。
而結果顯然讓大家都非常滿意,不管是高嶺還是潤子一家,都對這次相親的未來十分期待~
顯然,這位主持已經忘記了星川高嶺在大學的時候換女友比換衣服還快,而且還曾經因為對方的家世無法跟他結婚而分手的事情,更不記得他眼睛裡麵的孩子幾乎就沒有空窗期!
當然,就算是記得,他大概率的也會認為星川高嶺曾經的那些女朋友們都不是真愛,所以才會最終分手,隻有櫻庭潤子這樣獨特的女孩子才是他的真命天子,最後跟他攜手度過一生。
“唔,我想這就是長輩對晚輩的濾鏡吧。”離開了寺田光榮的靜室,米亞跟塔矢亮說。
兩個人其實都跟寺田光榮很熟,或者更加準確說,他們所在的家族都跟一橋寺的主持很熟,從小到大的各種重要事項都跟這個寺廟打過交道,所以在交談起來的時候,顧慮也就少了很多。畢竟星川高嶺是個花花公子的事情在一橋寺中並不是什麼秘密,喜歡開跑車的和尚,你能指望他有多低調?
加上身家富有跟高學曆,這位在東京玩咖的圈子裡麵的名聲可以說是響當當,都傳到外麵來了!也就是寺田光榮這種長時間待在寺廟裡麵的長輩覺得他為了一橋寺犧牲了太多,沒有自己的空間。
事情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實際上米亞還覺得被這位看中了的櫻庭潤子挺倒黴的呢,畢竟一橋寺女主人這種位置除非是星川雲雀這樣的天生就喜歡搞事情玩手段的人,剩下的簡直就跟耗材差不多,真就是勞心勞力老的快死的更快。再加上星川高嶺的那個性格問題,她覺得櫻庭潤子最近大概要頭疼了。
不過也說不定,沒準兒兩個人就真的是真愛呢?
塔矢亮失笑,也對寺田光榮的認知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跟星川高嶺算不上是熟,但也不算是太陌生,不過兩個人的三觀有著嚴重的壁壘,根本就說不到一起去,更不用提玩到一起去,當然也不可能成為什麼朋友。
難道他還能跟星川高嶺下圍棋跟打網球嗎?
塔矢亮並不這麼認為,也不認為自己會喜歡跟對方討論經文跟寺廟的種種。既然話不投機,那就彆互相打攪了,一橋寺也不是隻有他一個主持。同樣的,一橋寺的客戶也不僅僅是他一個人,那麼多的客戶,也沒有必要在他身上花費太多的時間跟精力,就這樣保持距離挺好的。
塔矢亮想起來了童年時代星川高嶺跟星川天音來到家中拜訪父親之後,塔矢行洋對兩個孩子的評價,“小的比大的要更適合成為一個主持。”
那時候他不太明白父親話裡麵的意思,後來跟這對兄弟接觸不多也沒有繼續往深處思考。但是回過頭去再看,他恍然大悟塔矢行洋為什麼會做出這種評價。一個人如果在工作外的地方耗費了太多的時間跟精力,那他花在自己本職上的時間跟精力就會少很多,也就無從談起對本職工作有多麼的專精。
他還記得自己在中國的時候見到的苦行僧,那些僧人身著最簡單樸素的僧袍,沿路化緣修行,磨礪自身,不為外物所動。而這些僧人,在誦念經文的時候根本就不需要手持目視,跟星川高嶺這樣的生活和工作方式截然相反。
出於對習俗不同的佛教的好奇,塔矢亮還曾經去研究過一段時間這種差異性是怎麼造成的,得出了不同的國家在麵對宗教問題上麵的不同態度造成過了現今的結果。
“但是我個人認為,如果想要磨練自己的意誌並提高自己的身體素質,還是苦行僧的方法更合適一些。”塔矢亮說。
苦行僧的修行其實很有借鑒性,是在一條挫折跟繁華並存的路途中找出真實的自我的皈依。在這個過程中,遇到的所有事情不僅僅是對身體跟意誌的磨練,也是一種考驗,不受外界誘惑所動,也不受凡塵俗世所擾,身在紅塵心不在紅塵,才是苦行僧需要達到的目標。
這跟圍棋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因為想要下出一盤最精彩的的棋局,最重要的不是沉浸於自身,而是要脫開棋子對棋手的桎梏,從整個棋局著手,揣摩出對手的意圖,從而一舉擊潰。
米亞聽著他的話挑了挑眉,“研究的這麼清楚,你是想要去出家當苦行僧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