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西雅圖的畫家米亞現在正處在紐約上空,即將降落。
跟上次來紐約的經曆不同,這次她平安無事的降落在了紐約的機場,中間沒有遇上任何意外,順利的坐上了亨利來接她的車,去了他的新住所。
“哇哦,黛西一定在這上麵花費了很多的心思。”坐上電梯直達到亨利的新公寓,米亞吹了一聲口哨,讚歎一聲。
這兩年來亨利的公寓從當初的那棟有個糟糕鄰居的換成了單身精英的,現在又換成了現在這棟麵積更大、同時也有了更多的女性色彩的,並且看上去並不是剛剛投入使用。顯然是在收入增加的同時,感情上麵也是春風得意,怪不得她會接到他再婚的通知。
“親愛的,你知道你吹口哨的樣子就像是街邊調戲漂亮姑娘的小混混嗎?”亨利對米亞的這種突如其來的口哨滿臉黑線。
這流裡流氣的口哨聲,到底是哪個可惡的家夥傳染給她的?可憐的老父親覺得有人帶壞了自己的女兒,一臉憂傷。
“會嗎?”米亞眨眨眼,她明明覺得自己吹口哨的時候很酷的樣子啊!
“會!”亨利斬釘截鐵的說,“你一定沒有看過那些黑...幫電影,裡麵的男人就是這麼對著漂亮姑娘吹口哨的!”
他一臉的痛心疾首,在思考著是不是因為米亞身體裡麵的那點兒意大利血統作祟,才會導致了她吹口哨的時候活像是阿爾·帕西諾在調戲小姑娘?
要命,她到底是怎麼做到一副淑女外表,卻是一身大佬氣質的?亨利感覺有點兒頭疼,好像這孩子自從薩拉過世之後,行走的路線就越來越歪了,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
“哦,我會注意的。”米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怪不得之前去給學校的球隊加油的時候會有好多的妹紙衝她拋媚眼,當時她還以為這是個蕾絲團體,原來是因為這個嗎?
亨利看了女兒一眼,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孩子長大了,他不應該對她的生活做過多的乾涉,隻要她沒有受傷,就都無所謂了。
黛西同樣對米亞的生活沒有指指點點的興趣。
她是跟亨利結婚,又不是跟亨利的女兒結婚。彆說是對方常年生活在遠在美國另外一端的西雅圖了,即便是米亞就住在她家隔壁,黛西也不會去多管閒事的。分寸感這種東西,有時候還是要保持住,她跟米亞之間真的沒有那麼親密,關係也沒有好到可以互相交流一些女士們的小小秘密。
與其關心這些,倒不如研究一下米亞送給她和亨利的結婚禮物!
“Ohygod!”她從裝滿了乾草的盒子裡拿出了那瓶葡萄酒,驚呼了一聲,“1945年木桐酒莊紅葡萄酒?”
確定是真的,不是她看錯了?
為了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黛西認認真真的重新的轉動了一下瓶身。很好,帶有勝利的V字標記跟年份圖案的標簽正確無誤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它就是二戰勝利的那一年出品的波爾多地區的紅葡萄酒!
這款菲利普·朱利安以丘吉爾的V字手勢為基礎設計酒標的葡萄酒生產於1945年,一個偉大的年份。
不僅僅是因為這一年漫長又慘烈的戰爭終於結束了,還因為在這一年發生了一件對波爾多十分重要的事情。
似乎是在預示著戰爭即將結束,五月份遭遇了一場嚴重霜凍而導致減產的波爾多在之後的時間裡麵天氣狀況對於葡萄酒的釀造來說簡直堪稱完美。炎熱乾燥的夏季直接提前了葡萄的采摘時間,采收的葡萄成熟度也被拔高到無限潛力,品質優秀到讓釀酒師在因為產量降低的痛苦的同時,也為了這些品質優秀的葡萄們而歡欣雀躍,然後釀造出了這款1945。
黛西還記得她的祖父曾經形容這款當年他喝過的葡萄酒的味道完美無缺,“我有時候會後悔過早的把那瓶酒給喝掉了,實際上它的品質絕佳到完全可以在保存個幾十年,等到我快死了的時候再一口氣喝乾!”
白發蒼蒼的老人懷念著曾經的過往,那不時的咂咂嘴回憶美好滋味的樣子在黛西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於她在見到了這瓶酒的第一眼就認出了它的身份。
“本世紀不朽佳釀之一.......”她不自覺的想起來了宗師級的品酒師羅伯特·帕克對這款葡萄酒的評價,眼睛裡麵全是躍躍欲試。
“No——”亨利看著她的眼神,表示拒絕,黛西什麼都好,就是有個醉酒之後撒酒瘋的毛病,他一點兒都不想要在大白天米亞隨時會回來的時候在客廳裡麵和未婚妻進行過什麼不可描述的運動!
“eon,亨利!”黛西搖動了一下手裡的瓶子,用充滿了誘惑的聲音嘗試著說服未婚夫,“難道你不想要試一試這款價格超過了兩萬美元的葡萄酒嗎?”
是的,是的,她當然知道這瓶酒的價格有多高!
亨利和米亞的關係一直都很親密,這一點並不會因為距離的遙遠而產生什麼變化,她經常會見到父女兩人互相寄送各種節日的禮物,其中不乏那些價值昂貴的——自從去年的時候米亞賣掉了一幅自己的畫作變成了百萬富翁之後,她的禮物價格就更加值錢了。
黛西發誓,亨利的配飾抽屜裡麵的那副顏色暗淡、但是卻有著奇異香氣的袖扣就是用的頂級香料奇楠製作而成的!
貴的要死的香料本來是應該用來作為各種昂貴香水的原材料的,隻要一點點的提取物,就能讓香水的身價瞬間更上一層樓,可是現在卻被用來作為袖扣,上麵還雕刻著張牙舞爪的猙獰蠍子,來彰顯著佩戴著它的人是多麼的獨一無二,因為沒有人會那麼無聊的在這種東西上麵刻上使用者的星座。
可這奢侈到令人吐血的敗家行為卻偏偏因為材質的不起眼而將所有的光芒都內斂了起來,如果不是對此有足夠了解的人士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這副袖扣所代表的含義。
簡直就跟亨利這種悶騷卻又愛現的性格契合的百分之百!
真是一對熱衷於享受的父女啊......黛西歎息一聲,覺得找到了一個同好。
“但那是我們的結婚禮物。”亨利猶豫了一下,不是很堅定的拒絕,“聽我說,親愛的,我們應該把它留在婚禮那天喝,這樣才最有紀念意義!”
身為一個父親的羞恥心還是讓他對這件事比較抗拒,因為他很清楚隻要喝了酒,兩個人就絕對不會停下來!
“我們可以留一點在結婚那天喝。”黛西瞬間洞悉了同居人的心思,“現在我們可以鎖上門,在臥室裡麵喝。”
嗯,她其實也不想要在未來的繼女麵前上演動作大片的,但是又不能抗拒這瓶美酒的誘惑,那還是直接進臥室吧~
於是米亞回到亨利的公寓的時候,拜這對未婚夫妻那某些小小的習慣所賜,就被迫聽了短暫的廣播劇。
“......”她悄無聲息又重新退出了門。
還是不要打攪這兩位的健身運動了,萬一要是撞上他們突然之間想要玩點兒刺激的怎麼辦?
看了一眼時間,兩點十七分,她正好可以去找家餐廳喝一杯下午茶。
慢吞吞的晃悠到了街邊,伸手叫了一輛出租車,米亞按照地圖上的指引報出了一個地點。
果然不愧是紐約,除了幾個地標性的建築之外,真的是常來常新,總有挖不儘的驚喜。
“謝謝。”付了出租車的賬,米亞長腿一伸,邁下了車。穿著牛仔短褲的大長腿即使隻是套了一雙運動鞋,也依然足夠吸睛奪目。
以至於她坐在窗前觀賞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的時候不斷的有人來跟她搭訕,搞得她無語至極,都想要換個位置了!
“米亞?”正當米亞皺著眉頭打算移動一下位置的時候,一道聽起來有點兒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亞當?”米亞抬頭,有些遲疑的喊出了一個名字。
眼前的金發男人有著一張極為硬朗的帥氣臉孔,但米亞依然能夠從這張臉上找出幾年前在底特律的長途巴士上坐在她身邊的少年的影子。
“真高興你還記得我!”亞當笑的露出了一口白牙,坐在了米亞對麵,“你這次來紐約真的應該給我打電話的,這樣我就能邀請你來看我的演出了。”
他熱情的笑容極為具有感染力,讓人看著這張好看的臉就會忍不住微笑起來,更何況這是一個很會說話的男孩兒,就像是當初在底特律的長途巴士上一樣,今天的他也逗得米亞開心的笑了起來。
“所以你現在是一個演員了?”她示意侍應生再拿一隻新的杯子,給他倒了一杯紅茶好奇的說,“百老彙?還是外百老彙?”
跟幾年前遇到的尚顯青澀的少年比較起來,現在的亞當看起來不但長相更加成熟了,就連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了自信的氣息,確實是很像是經曆了在大批觀眾麵前表演的樣子。
“不,實際上是一家酒吧。”亞當喝了一口紅茶,因為這稍微苦澀的味道而緊皺眉頭,給出了一個完全相反的答案。
看著米亞迷惑的表情,他還給她很清楚的解釋了一下,“隻有在夜晚才會營業的酒吧,提供酒水跟火辣的月兌衣舞表演,呃,我是說,專門服務女性的那種。”
嗯,雖然也不是沒有男人去這種酒吧看表演,但是在數量上他們確實是要少於女性——畢竟表演者都是滿身肌肉的男人,而不是一個個身材妖嬈火辣的妹紙,大部分的男人對觀賞另外一個男人的身體其實沒有那麼大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