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去看紙條上麵寫著的字,就一句話,但是已經足夠她腦補出來很多的東西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讓米亞做出這樣的行為。
沒有猶豫,夏洛特把手上的書給放回到了書架上,繃住臉上的表情,鎮定的走出了圖書館。
漢斯也辦理好了借閱手續,跟在她後麵離開了。
隻留下馬丁一個人坐在圖書館裡麵等著不知道在哪個書架前麵找書的米亞出來。
詭異的執著,想要見人去人家家裡找不就行了?為什麼偏要在這種地方死磕?
米亞也不能理解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這人都沒有想著要對她做點兒什麼,怎麼今天突然發瘋,但不管怎麼樣,他在圖書館裡麵待著總比找上門來強。
“夏洛特!”她靠在牆壁上,看到夏洛特往這邊走,衝著她揮了揮手。
然後又對後麵一起走過來的漢斯笑了笑,“米亞·格雷茲巴赫,你剛剛真的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就,她雖然不怕變態,但是對瘋批這種生物還是有點兒忌憚的,因為你是根本就不知道這種人會突然之間做出來什麼震掉人眼球的事情。尤其是她現在還拖家帶口的情況下,是真的不想要跟馬丁·埃森貝克對上,太耗費時間跟精力了,煩!
“漢斯·維茨蘭德,你也讓我很驚訝。”漢斯看著眼前這個笑的甜蜜無比的女孩兒,真的很難把她跟圖書館裡麵的那個活像是在做什麼地下工作的形象給對上,反差未免太大。
或者說都不是反差了,能夠做出來這種事情的姑娘簡直都可以當之無愧的稱為叛逆了!
哪有女孩子這麼瘋狂的?
不過她可真有活力。漢斯看著那雙漂亮的藍眼睛,終於找到了一個詞來形容這女孩兒,不是一個淑女,但是她渾身上下都有一種澎湃到快要溢出來的生命力!
這並非是說他之前見過的女孩子們就死氣沉沉了,而是相對於她們來說,眼前的姑娘更加的肆無忌憚,不受彆人的眼光跟社會的束縛,這無疑是非常少見的。因為大部分的人都沒有辦法擺脫出生時候就被社會強加在身上的枷鎖。
“為了表示感謝,我請你吃飯吧。”米亞掏出口袋裡的懷表,看了看時間說,“再過兩個路口正好有一家不錯的餐廳。”
總不能空口說白話的感謝,還是來點兒實際的吧,她沒那麼無恥。
至於對方會不會接受,那就無所謂了。接受了就當是以後交個朋友,沒接受就沒接受唄,反正也不是什麼特彆親近的關係。
漢斯接受了。
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反正三個人來到了那家米亞說的餐廳。
“看起來不錯。”夏洛特坐下之後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顯然這不是那種普通的街邊餐廳,布置的很有氛圍,舞台上甚至還有人在拉小提琴。
“克爾斯滕老師推薦的,她說這家夥餐廳的牛舌頭味道很棒,跟餐廳的樂隊搭配起來非常有感覺。”米亞把包掛好說。
學校裡的音樂老師是個十分浪漫的女士,經常會跟學生們推薦一些諸如餐廳或者是酒吧之類的地方,而且還把價格區間給介紹的明明白白,方便大家在力所能及的時候去這些地方感受一下。
“克爾斯滕老師這個習慣真是過了這麼久都沒有改變。”夏洛特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跟米亞讀的是同一所中學,對這位老師可是太了解了,現在打零工的酒吧就是之前聽她說過的。考慮到這幾家酒吧裡麵還有不少彆的同學也在兼職,夏洛特願稱這位老師為另類的工作介紹者!
“我做了一張她推薦的所有店鋪的地圖,有時間我們可以一家一家的嘗試過去。”米亞看了一眼菜單,就遞給了漢斯。
請客總不能做客人的主。
“一份牛舌。”漢斯直接點了這裡的招牌菜。
“一樣。”夏洛特抱著好奇的心態,跟漢斯點了同樣的東西。
“一份牛排,全熟。”米亞完全不想要嘗試這裡的招牌菜,點了一份普普通通的牛排。
“你不是說這裡的牛舌味道很棒嗎?”夏洛特有點兒發呆,說好的招牌菜呢?你不點?
漢斯也有點兒懵,怎麼感覺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兒?
“沒人規定來一家餐廳就要吃這裡最好吃的東西,我隻是不喜歡吃這種食物而已。”米亞理直氣壯的說。
誰規定的來一家餐廳就必須要吃招牌菜了?所謂的招牌菜也隻不過是餐廳的定義而已,對於不喜歡吃這些東西的人來說根本就毫無意義。
“你可真是......”夏洛特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到要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米亞的這種行為,你進了一家餐廳卻對這裡的招牌菜完全不感興趣,那你到底是來乾嘛的?
米亞微笑臉,完全不想要討論這個無聊的問題。
就像是她不想要跟諾伊爾說今天在圖書館遇到了馬丁·埃森貝克一樣。
不管怎麼樣,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再怎麼說都沒有辦法改變,那又何必說出來給彆人增加煩惱呢?
而且短時間裡麵得罪這位馬丁·埃森貝克先生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鬼知道這人是不是會利用手中的權力給格雷茲巴赫家設置什麼障礙?
不得不說,聰明人總是想得太多,米亞也不例外。
她一直沒有搞明白為什麼過去了幾個月的時間這位埃森貝克先生都沒有找上門來,怎麼今天突然之間就這麼發瘋?這不太符合邏輯吧?
實際上,還是挺符合的,隻不過符合的是馬丁的邏輯而已。
跟他根本就沒有什麼接觸的米亞完全不知道表麵上看上去一臉精明狠厲樣子的埃森貝克先生其實是個性格懦弱的極端行為者。他固然有貴族的傲慢,但是卻缺乏一點兒行動力——原因是從小到大他都被母親所控製打擊,養成了一個極為分裂的性格。
用比較時髦又超越時空的術語來形容的話,馬丁·埃森貝克基本上是處在了一種煤氣燈操縱關係當中,蘇菲·埃森貝克通過各種手段讓兒子變成了自己的一個傀儡,不管什麼事情都要依靠她,沒有辦法擺脫她的控製。
這就導致了馬丁的腦子頗有那麼幾分不正常,他在行動上非常懦弱,懼怕改變,但是有時候又有種天真的期盼,祈禱著上帝能夠拯救他。
米亞是一個控製外的變量。
他在之前麵對著她的時候思想有多麼瘋狂,離開了那個環境之後就有多麼的畏懼。
這不是他在俱樂部裡麵花錢就能買到的可交易的關係,而是一個跟他生活領域毫不相關的人,甚至還是他喜歡的畫家的女兒!這讓他的行為一直裹足不前——如果那女孩兒願意接受他的‘幫助’的話,肯定會打電話來,可是長時間沒有接到對方的電話讓馬丁懷疑她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看一看他給她父親的那張印著電話號碼的名片?
但是在圖書館外麵意外的看到米亞的時候,他覺得那也許是上帝的指示。
可結果就是他並沒有在圖書館裡看到這女孩兒,讓馬丁忍不住開始思考是不是他看錯了,隻是因為他太渴望那個女孩兒,才會出現了幻覺?
這種想法在回到了家中之後一發不可收拾,仿佛是洪水一般的淹沒了他,讓他的母親敏銳的意識到了兒子的不正常。
“馬丁?”蘇菲沒有敲門,直接進入了馬丁的房間,因為眼前的黑暗而皺緊了眉頭,這孩子是怎麼回事?
“彆開燈,媽媽。”馬丁的聲音突然響起,阻止了蘇菲去開燈的手。
“親愛的,你看起來不太舒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蘇菲像往常一樣,坐到了床邊,輕撫著他的頭發問。
她的兒子向來習慣衝她敞開心扉,今天也不會例外。
“我不知道,我隻是很想要一樣東西,但是我發現那樣東西竟然並不是完全屬於我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馬丁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絲的抽泣。
本來靠著那幅《耶穌受難圖》積累的勇氣竟然在此時消失殆儘了,他又成為了那個總是哭著向媽媽求助的小男孩兒。
“親愛的,有時候你要學會放手,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你沒有辦法掌控的東西了,如果隻是執著在一件事情上麵的話,你會一直很苦惱的。”蘇菲凝視著自己的兒子,眼睛裡麵是滿滿的野心跟控製欲,她絕對不允許馬丁把她手中的權力奪走,一點點的可能性都不能有!
隻能說有什麼問題還是直接挑明的好,不然就會出現蘇菲跟馬丁這種看似是在討論一件事,但實際上根本就南轅北轍的情況。
不過這倒是給了米亞很多方便,起碼她不用擔心馬丁跑來她這裡搞事情給她的生活製造麻煩了,在擔憂了幾天之後迎來了自己的生日的時候重新回歸了快樂的心情,“乾杯!”
格雷茲巴赫家的成員們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杯子,為了米亞十六歲的生日歡呼。
過了今天,她就是一個成年人了!
米亞笑眯眯的灌下了一大口的果汁,為平安的度過去的一年感到十分開心。
未來的一年裡,想必她的計劃會進行的更順利吧?
想到剛剛過去的德國大選中,民社黨隻獲得了十二個議會席位,得票率也隻有2.6%的事情,米亞就覺得心情愉快極了。
看來老天還是站在她這邊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