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似笑非笑地看鬆知言。
鬆知言被盯地不自然,收腿坐直,“怎麼,我說錯了?你們難道沒有……”
“沒錯啊。”青黛走近兩步,提起鬆知言衣領,湊到他耳邊大聲道,“誰和你說,睡過一覺就得恩恩愛愛、非他不可了?”
青黛想做一件事,隻是因為那瞬間她覺得做了會使她更快活罷了。
鬆知言被音量震懾得腦袋嗡嗡。
滿堂俱寂,青黛扭頭問即墨容伽,“少主覺得呢?”
即墨容伽掩唇輕咳,過了好一會兒才把腦袋轉回來,“…嗯。”
除徐湛外的獸類皆怪異地盯著即墨容伽。
從小以繼承人身份嚴格規訓長大的蒼嘯少主,有朝一日竟能為愛舍棄名分。
“睡覺?”徐湛看了眼天色,無語道,“我們等了這麼久,你們倒好,去彆處呼呼睡大覺了!”
他抱怨一句,又補充,“總之鸝鳥族是安全救回來了,若少主實在睡意朦朧,我們先歇息幾日再動身前往東部吧。”
徐湛惆悵地想,少主失了獸丹,又無法獸化,果然體質大不如前。怎麼還隨時隨地犯困呢……
“……”徐星一掌迎風劈上他腦門,“明日動身。”
“徐星你個暴力狗熊!”
徐湛連退幾步,氣衝衝拔出插在牆上的大刀,舞得刀刀生風,“少主不是困嗎!你能不能體貼一下少主!少主死路上了怎麼辦!”
青黛和鬆知言並排吃糕點,完全置身事外。即墨容伽瞧著溫和,那銀眸白發怎麼看怎麼涼。
雖然整件事和褚以堯無關,但他尷尬得坐不住,袖口都搓破了一塊,“…徐族長,可以動身。少主…少主剛才應該是…休息夠了?”
徐湛“鐺”得一聲,握緊大刀,“是嗎?少主你睡夠了嗎?能不能趕路?”
“…”即墨容伽彎唇,“徐湛,你來。我有話想單獨對你說。”
徐湛先前說錯了話,現在特彆恭敬地跟上去。
第二日,徐星留在獅族內主持大局,餘下的秘密前往東部綺夢閣。
徐湛頂個左青右黑的狗熊臉,眼皮腫得睜不開,倒成了他自己嘴裡睡不夠的困樣。
鬆知言見狀,整段路程上夾著尾巴做鼠,不敢再揶揄半句。
快到綺夢閣時,鬆知言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小聲問道,“你好歹是獅族族長,白虎兄弟怎麼把你揍成這樣的?厲害呀。”
“……他沒動手。”徐湛一翻白眼,更像馬上要駕鶴西去的模樣。
“那……”
徐湛咬牙切齒,“他讓我在後山背了一晚上的書。”
“背書而已??”
“什麼叫而已?那地方全是白毛蠢貨以前親手做的陷阱!”徐湛怒,“老子看兩個字就困啊!每次一閉眼一睜眼都發現自己在不同的陷阱裡!”
徐湛現在還記得,當他第二天早上四仰八叉地被吊在半空時,一身水墨色輕衫的即墨容伽姍姍來遲。
各項機關完美地發揮了所用,把黑熊族長折磨得不輕。即墨容伽隔著鐵索,看他手中書冊,“……第二頁。”
他說,“徐湛,十幾年過去,我在這布置的陷阱都比你有長進。”
“……”徐湛不是狗,但他是真的想咬即墨容伽。
鐵索應聲而斷,即墨容伽將一瓶靈藥隨手擲入徐湛懷中。
他轉身,悠悠道,“若我與小狐狸的事被你攪和了,我會好好陪你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