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夏侯子舟眼中閃爍著強烈的不屑,他兩指摁住近在咫尺的劍鋒,笑著往前傾,“容猙啊容猙……”
“你如今還記得自己姓甚名誰嗎?”男人忽而把聲音壓得極低,“是北琅走狗,還是郡主男妾?”
容猙眼都不眨,握住劍柄,將冰冷堅鐵深深送入對方的血肉之中。
“!”夏侯子舟沒料到容猙居然真敢在令夷郡主麵前對他動手,劇痛中,他驚愕地抓住劍刃,“你怎麼敢…!”
劍鋒仍毫不留情地向前推進,嵌入夏侯子舟掌心。
容猙亦握上劍刃,他眼瞼半掩,臉上流露出陰冷至極的憐憫,“你以為…這些東西能激怒我嗎?”
鮮血從兩人指縫間滲出,容猙輕聲,“但凡再從你嘴裡聽見半句郡主的閒話,彆說是你,你背後的西越…”
停頓一瞬,他扯了個乖張的笑臉,“夏侯二皇子,你猜我敢不敢?”
這瘋狗!
夏侯子舟衣領已被鮮血浸透,他臉色煞白,扭頭大聲喊,“姬令夷,你就這麼看他發瘋!”
在這時,一隻修長的手悄然握上了容猙。
“哼。”夏侯子舟揚起下巴,“快點讓他鬆手!”
容猙沒說話,抬起眼皮,靜靜地看身旁的青黛,隱約有點委屈。
青黛淺歎,“又是這隻手。”
容猙眨眨眼。
他的手原本扣得死緊,夏侯子舟怎麼掙紮也掙紮不開。如今,青黛輕而易舉地掰開了容猙握劍刃的手指。
她指尖一戳容猙掌心,“舊傷還在,又胡來。”
手指蹭上了點殷紅血珠,青黛便用這兩指去捏容猙的下巴,“你當真不怕疼?”
容猙乖乖抬起臉,瞬間慌張,“郡…郡主…不疼。”
青黛低頭,用帕子替他擦拭掌心血跡,聞言莞爾,“可我瞧著疼。”
容猙垂下眼皮,偷看郡主。
郡主這次沒有為夏侯出頭,還…還替他包紮傷口。
郡主的話是會心疼他的意思嗎?
“…”夏侯子舟見多了容猙的變臉,已被惡心得麻木了。可…本該向著他的那個人居然裝作沒看見他!
夏侯子舟後退一步,捂著傷口,“姬…”
“你們在做什麼?”
幾步之外,本該端坐包廂之上飲酒的納蘭儉去而複返。
男人一身藍白錦袍,眼神冷漠。
青黛意外。
她與納蘭儉是幼時同窗,兩人算是平日能說上幾句話的好友。在中蠱之後,兩人的關係才逐漸惡化。
那時令夷郡主的荒唐事跡剛剛滿天飛,納蘭儉破天荒地主動上門,攔住了正想往花樓跑的令夷。
姬令夷,“讓開!我要去找子舟。”
納蘭儉臉色已十分難看,他的手指用力攥到發白,第一次直接喚了郡主大名,“姬令夷。”
他一字一句,“你我還有婚約。”
姬令夷眼中混沌,聞言她難受地捂住耳朵,不耐煩道,“你又不喜歡我。彆攔我,滾開。”
她說得粗魯,自小清白的世家長公子哪裡受過這種折辱。納蘭儉臉色愈白,掌心摁得通紅,“令夷,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姬令夷腦中神經繃得生疼,瞪他,立刻跳腳,“我很好!我父王找來的神醫都說我沒病!我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