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傍晚時分,市中心酒店套間內,樸相男沐浴更衣,又整理了好久口齒,才終於端坐桌前,一臉精神地撥通了一個視頻。
很快,一個金發藍眼的男士出現在屏幕內,他隨意瞥了一眼看清樸相男後,便繼續看向彆的屏幕做起自己的事情。
這位很明顯是伊琳娜的老鄉,但從臉上身上卻很難找到類似於伊琳娜那樣積極向上的氣質,但也不至於死氣沉沉。
非要說的話,他的眼神中有種軍人的銳利與殺氣,但表情上卻又充滿了作家的抑鬱與虛無,這天然的矛盾感讓人總是忍不住微微一滯,再囂張的人也得緩上一會兒,即便是經常與他會麵的樸相男也不例外。
「7秒了,你還什麼都沒說。」男人平淡地說著,同時手和眼睛都在操縱另外的屏幕。
「抱歉,安東局長。」樸相男忙俯身哈腰道,「今天的調查已整理完畢,所以第一時間聯係您,簡要彙報一下案件進展。」
「一,不用浪費時間彙報,我在係統內看就可以了。」男人無趣地說道,「二,叫我副局長,我知道這邊人喜歡聽到更高的職位,但在我曾經的係統裡,級彆關係和信息表達必須非常明確,我希望將這個傳統帶進安全局。」
「是!副局!」樸相男瘋狂瞪目點頭,「不愧是副局長,不僅一身正氣,還誌在整頓整個組織的作風。我回去就糾正我的處室,今後務必稱呼‘副處"和‘副科"。」
此刻,男人終於露出了一絲煩躁。
「5秒內不說重點我就掛了。」
「啊啊啊,來了來了。」樸相男趕緊抬手,「我了解局……副局的風格,所以已經歸納為最簡潔的語言了,給我一分鐘就好。」
話罷,他嗽了嗽嗓子,快速背誦起了剛剛背下來的報告稿:
「現階段已基本可以確認,熊軒通過對陳雪見的精神操縱,在近半年的時間內,以幸福家園為窩點進行了暫定代號為的物品分發。
「如果將其比喻為違禁品銷售的話,熊軒就是大經銷商,陳雪見就是小經銷商,韓春和張麗雅則是客戶。
「在這套銷售網絡中,首先會有人在暗網或者彆的什麼地方尋找客戶,將他們引入幸福家園小區。
「接著,要在幸福家園中正常地居住半年,這半年隻能與陳雪見進行遠距離肢體語言交流,不能接觸任何與暗網或者任何會引起嫌疑的東西,用以隱蔽身份,以免事後引起懷疑。
「最後,用半年時間確認客戶的‘清白"後,陳雪見會將真正的交到客戶手裡,我們認為,熊軒同時也為每個人指定了使用的方式和地點,甚至給他們每個人的劑量都是不同的。
「綜上,我們認為幸福家園小區或許還存在持有,未及使用的秘境狂人,已指派集中算力進行監控行為分析。
「同時,我個人認為,或許有必要封禁小區,挨家逐戶進行盤查,決不能放過漏網之魚!
「以上。」
聽過如此一段報告,屏幕裡的安東卻隻乾巴巴一笑:「你隻是想從幸福家園裡搜出一個實體,獲得更多的績點對吧?」
「……這……這與調查目標並不矛盾啊局……副局!」
「你搞反了。」安東隨口道,「這幾天的調查太過聲勢浩大,即便小區內真有漏網之魚,也已經攜著逃跑了,所以重點不該在留下來的人,而是搬出去或者去旅遊的人。」
「!!!副局英明啊!!」樸相男再次瘋狂俯身點頭,幾乎已經算是要磕頭了,「我這就重寫調查方案。」
「熊軒的審訊?」安東轉問道。
「進展緩慢……」樸相男遺憾地歎了口氣:
「被帶回
來以後,他腦子好像就出問題了,無論我們用什麼審訊方法和技術手段,他都隻會說一些毫無緣由的話。
「比如‘高速運轉的主宰進入東洲,記住我給出的原理,研發權由陰間掌控,你知道為什麼有生靈為他運轉仙位?"……不行我說不下去了。
「就全是類似這樣讓人大腦短路的話,你說他亂說的吧,他偏偏又很通順很流利,仔細想想或許還真藏著什麼不可道破的天機……
「可你說他是真的在說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這他媽又太扯了,東洲的修仙都沒法這麼寫。
「總之,我們正在考慮請語言學家和密碼學家幫忙進行分析……」
聽到這裡,屏幕裡安東的頭好像也有點疼了。
「我也聽過這段恐怖的表述,至今都在汙染著我基於邏輯運轉的大腦。」他搖著頭道,「你竟然背下來了,我對你表示尊敬。」
「哎呀沒辦法啊,這個太過分了,一分析都會死機,整瘋了兩個進程您敢信?所以我們也隻能人腦分析了。」樸相男繪聲繪色比劃道:
「不瞞您說啊,我們組裡通篇背誦的可不止我一個,我們這些調查組員恨不得做夢腦子裡都是高速運轉的主宰……結果沒想到,還真撞上了!
「您看啊,他不是說‘研發權由陰間掌控"麼,誰知道在後麵的一次審訊中,他又交代‘陰間本部你們知道麼?3號病棟,我小舅在那裡管事。"
「正好,當時審訊的人裡有個人參與過泰康醫院3號病棟的調查,他就過去翻當年的資料與熊軒的檔案進行對比。
「這一比才發現,熊軒在研究生期間的假期,還真的去3號病棟那裡實習過兩個月。
「哈哈,這小子裝瘋賣傻,到頭來還是露出馬腳了!」
「替我感謝那位調查員。」安東說著靠在了椅背上,微微仰頭道,「如果按你所說,熊軒是大經銷商,那3號病棟醫學實驗的主使就是貨源了?」
「一定是這樣的副局!但那家夥很狡猾,很多年了都沒抓到。」
「這次不一樣了。」安東笑著轉過頭,「白晝已經出手,她剛剛保釋了3號病棟唯一的幸存者協助調查。」
「西八!!!」樸相男當場青筋暴起,「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都進棺材了還要爬出來惡心我們!副局,我這就申請把那個幸存者搶過來關押審訊!!」
「你在想什麼?」安東的笑容逐漸收斂,聲音也失去了溫度,「今天乾擾白組長探案還不夠麼?周城已經被逼到向局長提出‘權力過度乾涉仲裁"了,局長還特意向我了解了情況,他當時
表情很不好。」
「啊……原來是驚動到局長那裡了……抱歉抱歉抱歉!罪該萬死!!」樸相男重重鞠了幾下後,才又偷偷抬起頭,小心翼翼試探道,「那個……對付白晝這件事……也是您的意思對吧……」
安東微微側眉:「何時?何地?怎樣的表達?」
「不是您說……白晝在基層表現優秀,回到總局指日可待?」
「這有問題麼?」
「啊……就……東洲這邊,話經常反著說的,要細細品味當時的意境……」
「我想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安東放慢了語速,一板一眼說道,「在我曾經的係統裡,級彆關係和信息表達必須非常明確,我希望將這個傳統帶進安全局。」
「……那……批準‘特彆秘境攻堅組"調來中田秀夫和伊琳娜的事情呢?」
「那種級彆的人才怎麼可能在新海巡邏?批準他們向下調動的人才是瘋子。」
「…………」樸
相男長長擦了把汗,「屬下愚鈍,愚鈍……」
「我倒也理解。」安東卻反倒隨之一笑,輕輕擺手道,「畢竟我今天的地位,很大程度上是從白晝的失敗中得到的,所以我似乎理應與她對立,對此我隻想說——是的,我的確與她對立,權力是有限的,你多我就少,但是,我的處長,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