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微微探身,像是教孩子一樣提點道:
「白晝已經虛弱到不可能成為我的敵人了,過於重視她隻會被外部的人看輕。
「她就像是一隻風燭殘年的老獵犬,正燃燒著最後的生命,用她那老辣的經驗和莫名直覺接近獵物。
「而你,作為一隻壯年的獵犬,你要做的,不是大聲吠叫趕跑她去獨攬功勞,而是該默默跟在她身後,偷偷學習她的技巧,直至看到獵物,發起最後衝鋒的時候……」
「再一鼓作氣超過去!!!」樸相男滿麵通紅地喊道,「學到了副局!學到了!原來批準白晝再次介入熊軒案是這個目的!」
「不,沒那麼複雜,那是總局長批準的。」安東重又靠回了椅背,「他也很重視熊軒案,為此不得不再用棄將,對他來說儘快逮捕3號病棟的主使,找到才是關鍵,彆的都無所謂。」
「明白,明白!後麵我會表麵與白晝相互配合,隱忍行事,隱忍!」
安東點了個頭,這便要掛斷通話。
可手都要點到屏幕了,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之前你好像還提過一個人?」
「李清明。」樸相男立刻神色一肅,「一位新晉的尖兵,表現異常突出,在幼苗期就被白晝收入囊中,可以說白晝在新海的每一次大功,都與他有關,我認為該立刻拔掉這顆牙才行,所以試著吸納他,但他對白晝有種異樣的忠心。」
「與其說是忠心,不如說白晝總會在人群中找到同類。」安東點頭道,「對李清明客氣些,保持我們的形象,等白晝壽終正寢後,他會很自然地歸入我們這邊,正如獵犬總會去肉最鮮的地方。」
「好說,這個好說。」樸相男撓了撓頭道,「但今天見麵,感覺白晝氣色不錯啊,一來就鑽李清明帳篷裡不知道搞什麼事去了,就這個狀態,搞不好還能再熬個兩三年……」
「回光返照罷了。」安東隨口道,「她的身體已經被詛咒徹底浸蝕,身上的抑製器隻是在暫時延緩,現在已經很接近臨界值了,到時候就會像癌症病人一樣,病情在末期集中爆發,痛不欲生,直至申請安樂死。」
「……」
聽到這「安樂死」三個字,一直咋咋呼呼的樸相男反倒一臉唏噓,竟有些替白晝難過。
而屏幕那邊,始終彬彬有禮的安東。
反倒笑了。
……
3月22日,晨。
周三總讓人痛苦。
距離上個假期和下個假期都太遠了,既疲憊又沒有期待,正如那綿綿無期又倍感無力的中年危機。
但……
既不上班又不上學的人不一樣!
現在的李清明,最喜歡的就是周三。
這天絕大多數人的情緒都會在低點,根本沒什麼出門多餘活動的心情,這讓公園、運動場乃至熱門餐廳都空閒了不少,正適合外出。
於是,他早早地便在食堂攝入了過量的蛋白質與雜糧碳水,穿戴好了一身黑色的護具與防曬裝,戴上了黑色的護目鏡和耳機,騎上了黑色公路自行車,踏上了這一天的「新海撞大運之旅」。
借助葉淺助理的svp會員,他已經規劃出了一條完美的線路,曆經全新海市區最高危的秘境爆發地點,連中途的餐廳和公廁都規劃好了。
但這其實,意義並
不大,隻是一種行為藝術罷了。
就像量子力學中的概率分布一樣,想撞到秘境,隻需要呆在高危地點就可以了,巡邏沒有任何意義。
況且所謂的高危,大概也就是「一生中有千分之三的概率」罷了,你在高危地點守株待兔一輩子,也就千分之三。
好消息是,偉大的實驗,依然在某個角落繼續著。
韓春、張麗雅這類人的犧牲已經證明,在某種情況下,千分之三可以提升到100%!
李清明相信,隻要在廚房發現一隻蟑螂,那就必須有一群了。
所以一定還有不止一個人,藏在這個城市的某處。
萬一撞到了大運,搶在機關前發現了他們,奪取了他們手裡的藥……
正在騎車的李清明不禁一個哆嗦。
算了,不可能的,再怎麼誇張也不會有如此意n的展開。
還是放低期待,抱著有氧訓練的態度來騎行吧。
半個上午就這麼兜兜轉轉地過去了,李清明已不覺騎到了新海市區西側。
正當他有些困倦,想著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片刻的時候,一個從未有過的警笛音效出現在了他的耳機裡。
「救援召集!救援召集!
「距您9公裡處爆發秘境,您已被列入救援尖兵名單,請立刻報告到達時間!」
李清明兩眼一瞪,瞧我這好運氣!
不……不該是運氣……
運氣再好也不可能如此頻繁地曆經千分之三。
是他
們。
潛藏在新海的他們!
不及再多想,李清明隻快速答道:「18分鐘內到達!」
「安全局已收到,地圖信息已發至您的設備,請即可前往!」
李清明這便抓出手機看起地圖。
是一處老年護理中心,安置失能老人的地方。
從建築的規模來看,這次的遭遇者怎麼也得有幾十上百個。
雖然都是老人,但現在也不是挑食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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