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不得不說,神父是很有當二五仔的潛質的。
他甚至貼心地要求薑律把他當作人質一起帶下暗道,就為了讓薑律一行人打消對暗道安全性的疑慮。
薑律帶著紅十字軍跟上神父,來到一處不起眼的懺悔室外,然後打開了門。
“麻煩您出來一下。”
神父對滿身膿瘡的正在懺悔的人說道。
那人顯然被眼前的場景嚇到,二話不說就從懺悔室裡爬了出來,然後神父就在薑律驚歎地目光中對著座椅操作了一番,將座椅整個翻了過來,然後用力一推,一條通往地底深處的漆黑暗道便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先前的另一個神父猶豫了許久,但最終還是在薑律下到暗道前祈求道“尊敬的教皇,可不可以請您先救一救教堂裡的大家?”
薑律環視一圈,教堂裡大約有數百人,他們得知薑律能夠治療瘟疫,此時都翹首以盼著,心裡對他剛剛讓人撅神父的恐懼早已消散。
他們一致認為,如果能恢複健康,舍棄一些東西是必要的!
“人太多了,會耽誤很多時間。”薑律搖搖頭。
可還不等教堂裡的病患們感到絕望,他就接著說道“但是我答應你們,等我拿下聖天使堡之後,我會讓你們都重獲新生的!”
“真的嗎?”一個睜著懵懂的大眼睛的少女問道。
她身邊的女人看著像她的母親,或許是害怕女兒受到傷害,連忙將他擁入了懷中,驚恐地對薑律道歉“抱歉,教皇大人,她她不懂事。”
而其他人卻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待著薑律的反應。
見狀,薑律咧嘴一笑“不懂事啊?打一頓就好了,棍棒底下出孝子。”
說完,他一馬當先進入了暗道。
很快,一陣碰撞聲傳來,然後聲音越來越深,越來越遠。
“是不是有點黑了裡麵?”喬凡尼問正在點燈的神父。
神父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是是吧?”
“簡直是太神聖了!”
從陵墓出來之後,拉斐爾主教就一直很興奮,他第一次見到天使和英靈,這無疑堅定了他對上帝的信仰。
這至少證明了他信奉的並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東西。
克雷芒六世的嘴角也有壓不住的笑意。
他甚至連發生了什麼事都還沒有告訴哈斯茉爾,後者就已經全部知道了。
這充分地說明哈斯茉爾一直在關注著地下的一切,完全就是自己眼界還不夠高,所以才下意識這麼擔心和焦慮,沒有對方這麼淡然。
對於克雷芒六世的所有訴求和擔憂,哈斯茉爾隻是簡單地說了一句“不用擔心,我已知曉一切。”
這句話喚醒了克雷芒六世的自信,他又覺得自己行了。
自己不僅有無數國王和領主當後盾,還有天使的大腿可以抱,區區佛羅倫薩,根本不足為慮。
而剛回到地上,好消息又接踵而至。
這幾年一直有專人在保養那些先進的射石炮,每一門炮都完好無損,並且已經全部準備妥當。
現在就等佛羅倫薩自投羅網了!
懷著輕鬆的心情,邁著輕快的腳步,肥胖臃腫的克雷芒六世竟突然覺得以往覺得陵墓到領主大廳的道路都不這麼漫長了,甚至有種不夠走的感覺。
年輕的感覺又回來了!
不過走著走著,他就感覺不對勁。
為什麼越往上,能看到的衛兵和教職人員就越少了?
甚至到了領主大廳所在的三層,路上甚至一個人都沒有了。
直到他在拉斐爾主教的攙扶下回到領主大廳的時候,他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
映入眼簾的並非是迎接自己的親衛隊,而是一群從未見過的手持單手劍的暴徒。
而自己訓練有素的精銳中的精銳,此刻正被五花大綁,卸下鎧甲後聚集在了大廳的一角圍成了圈。
窗邊,數人拱衛著一名從窗口探出頭往下看的正在自言自語的年輕人。
“好怪啊,地下暗道的出口為什麼是三樓?”
“什麼暗道啊?教皇,都說了,這是自由的解放之路,是您的登神長階啊!”帶路的神父眼見得以往總在高高在上的克雷芒六世身邊的那些守衛此時已經儘數被拿下,更加肆無忌憚了。
正如他所說,懺悔隻是犯錯後一種害怕麵對責罰的自我安慰的形式,現在已經不用麵對責罰了,那自然就相當於沒有犯錯了,還懺悔個什麼?
什麼背叛上帝,咱一直都是紅十字會的人。
天主教?不太熟。
“哈裡斯神父?”
被叫到名字的神父一愣,扭過頭來,指著克雷芒六世大喊道“異教徒!”
“?”克雷芒六世人傻了。
自己就離開了幾個小時,家沒了就算了,怎麼自己還成異端了?
聞言,幾人紛紛轉過頭來。
薑律眯著眼睛打量起了克雷芒六世
“就他媽你叫克雷芒啊?聽說伱挺猖狂啊。”
他一轉頭不要緊,克雷芒六世卻被嚇得不輕。
其他人還好,是個人樣。
但是這領頭的,滿身都是鮮血,特彆是臉上,血肉模糊的,看著像剛剛茹毛飲血完似的。
來不及質問站在對方身邊同樣一臉嘲弄地看向自己的喬凡尼,克雷芒六世連忙看向自己被綁住的衛兵,清點起了人數。
他生怕薑律在如此神聖的地方乾出些惡魔行徑。
但好在人數是對的。
然而薑律見克雷芒不說話,也不多說廢話,手一揮,便有人上去將他和他身邊的拉斐爾主教全部綁了起來。
到了這時候,克雷芒六世哪裡還不知道自己被背叛了。
他對神父哈裡斯怒斥道“哈裡斯!你這個叛徒!”
“嗬嗬。”哈裡斯神父冷漠地笑笑“怪隻怪你這個教皇實在是太過無能了,根本救不了深陷苦難中的我們!而薑洛克一世,卻能讓我們擺脫折磨!”
薑律打斷“不要這麼說,這樣顯得你很勢利,剛剛我教你的話術你忘了嗎?”
“噢。”哈裡斯點點頭,對克雷芒六世重新開口“你說得對,但是薑洛克一世是由救贖之神自主挑選的一位全知全能深受愛戴的救世主。救贖發生在一個被稱作佛羅倫薩的真實城市,在這裡,被上帝懲罰的人將會染上黑死病,傳染瘟疫之源。薑洛克將扮演一位名為教皇的神秘角色,在自由的拯救中邂逅性格各異、能力獨特的同伴們,和他們一起擊敗黑死病,救回瀕死的病人——同時,逐步發掘黑死病的真相。”
“流暢!”薑律鼓掌。
“真相?真相就是你們把上帝的考驗當作了災難,這就是一種褻瀆!”克雷芒六世大吼道。
“不。”薑律搖了搖頭“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才叫褻瀆。”
話音剛落,兩名士兵就將一對老者和老婦人帶到了大廳。
“教皇大人,我們找到了克雷芒六世的父母。”士兵對薑律恭敬地彙報道。
克雷芒六世愣了一下,抬頭看向懵逼的老婦人“媽媽?”
“太好了!將他們帶到隔壁房間。”薑律吩咐。
“是!”
“你想用我的親人要挾我?!你以為我會就範?我告訴你,這不可能!”克雷芒六世憤怒地盯著薑律“而且那個老頭根本不是我父親!”
薑律看向克雷芒六世,微微一笑“沒關係他馬上就是了。”
克雷芒六世表情一滯,在場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這才叫褻瀆。”薑律聳聳肩。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你會下地獄!”克雷芒六世目眥欲裂地詛咒著薑律。
這時,一直在沒說話拉斐爾主教開口了。
“你做到這一步如何?就算你今天殺死我們又如何?”
他渾身顫抖,看得出來十分恐懼,但剛剛見到的哈斯茉爾還是帶給了他力量,驅使著他說著這番豪言壯語
“哈裡斯這樣的背棄者終究隻是一小部分,我相信你們這種沒有信仰的人,是永遠得不到信徒們的認可的!
以梵蒂岡為中心,整片大陸都是無比忠誠地信奉著上帝,會有新的教皇誕生,裹挾著正義之火,徹底焚毀你們的!”
拉斐爾主教突然這麼勇,把克雷芒六世都嚇了一跳。
他本來還琢磨著怎麼先讓薑律把自己的母親放了,結果這話一出口,就已經完全沒有談條件的可能了。
“你先彆說話。”克雷芒六世憤恨地想讓他閉嘴。
但他反而更來勁兒了“怕什麼?教皇您有弱點,但我沒有!
而且我剛剛才見到了貨真價實的天使,她是那麼高貴,那麼優雅,她的翅膀、她翅膀上的火焰,是那麼神聖我敢打包票,這些趁火打劫的異端,根本連見她的勇氣都沒有!
她會救我們的,一定會的,因為我們是她忠誠的仆人呐”
他臉上的憧憬不似作偽,而這樣一副充滿信仰的模樣也的確讓紅十字軍心裡泛起了嘀咕。
從未有人見過的天使真的存在麼?
克雷芒六世敏銳地注意到了這些佛羅倫薩人眼中的迷茫,同時也想起了自己這邊還有底牌,完全沒什麼好怕的,頓時又充滿了底氣。
於是他抓住機會,威逼利誘道“是的,天使就在梵蒂岡,你們現在收手還來得及,隻要你們現在將你們的首領拿下,我可以既往不咎!”
薑律默然不語,隻是看向了那些明顯開始有些躊躇的士兵,他很好奇,士兵們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持劍人目光冷厲,伸手放在了腰間的長劍上,隨時準備應對變故。
輕影紅窗靠近了薑律些許,將他牢牢護住。
古典樂和盲盒也默契地調整站位,確保若是出現意外,他們能夠第一時間做出應對。
然而,這時喬凡尼開了口。
“天使一直存在,那就說明天使拋棄了我們,也就是上帝拋棄了我們。”
他將雙手劍重重插進腳下石板裡“我希望你們記住,佛羅倫薩的子民,是誰拯救了我們,是誰將我們的親人、朋友,從死神手裡拽了回來!”
士兵們猛地醒悟,心裡突然對剛剛的遲疑和躊躇感到愧疚。
薑律見此,心裡一陣滿意。
同道中人喬凡尼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
就在這時,哈裡斯神父大吼一聲,一腳踹到克雷芒六世的身上。
“妖言惑眾!”
這一腳好懸沒把克雷芒六世的禮服踹開線了,而他本人顯然也被踹懵了。
“不是哥們,你也不是佛羅倫薩人啊”盲盒吐槽。
“教皇在哪,我的祖籍就要在哪,信仰在哪,我以後的家就要在哪!”哈裡斯挺胸昂首道。
“哦牛批。”盲盒沒什麼好說的了。
驗證完佛羅倫薩的忠誠,薑律也就打算繼續自己的計劃了“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不如你把天使叫出來我看看呢?”
還沒從那一腳裡回過神來的克雷芒六世突然變得有些色厲內荏了“哼,要是天使降世,你們除了死亡沒有其他下場!”
缺少真十字架作為媒介,他根本無法召喚天使。
他本來是打算將陵墓作為最後堅守戰的最後防線的,可現在堅守戰甚至還沒開始就結束了,他壓根沒有辦法去往陵墓。
為今之計隻能等天使主動現身了。
拉斐爾主教卻是個愣頭青,鼓動道“教皇你替他考慮什麼啊?他找死您就帶他去陵墓啊,到時候把天使召喚出來直接給他燒死!”
你他媽的!
克雷芒六世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你這麼說出來他不就知道召喚天使要去陵墓了?
那不就一點主動權都沒有了?
就這種豬逼到底是怎麼被選入紅衣主教團成為教皇候選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薑律並沒有下令封鎖陵墓,反而很感興趣地說道“陵墓是吧?給你們個機會,替我帶路。”
克雷芒六世一陣驚愕,這是他沒想到的。
隨即他就無比振奮“當真?”
“當真。”
“不妥吧?”喬凡尼有些擔憂。
薑律再厲害也隻是被神明選中的代言人,如果天使真的存在,他不確定薑律能不能應付得來。
“無妨。”
薑律歪嘴一笑“我去拿下一個天使,你們就在此等候,不要走動。”
“啊?”紅窗一愣“你要一個人去?”
薑律點點頭,小聲道“對,放心吧,我早就知道天使的存在,她也是我計劃中的一部分。”
輕影就比較天真了“既然你有把握,那我們就一起去吧,我正好想看看天使是什麼樣。”
“彆彆彆。”薑律連忙擺手“你們聽我的,就在這兒等一會兒。”
“可是”
輕影還想說什麼,薑律卻伸出食指按在了她的嘴唇上“在一切確定無誤之前,我不想你們承擔任何不必要的風險,乖,聽話。”
“好吧。”輕影低下頭,緩緩走到窗戶邊開始吹風降溫。
而薑律對喬凡尼安排一番後便叫人押著克雷芒六世和拉斐爾主教前往陵墓。
但三兄弟從兩人親昵的動作判斷出情況不對。
他們對視一番,派出古典樂作為代表前去求證。
畢竟紅窗是輕影的小姨,如果兩人有貓膩,紅窗應該第一時間就會知曉。
沒幾句話的功夫,古典樂就笑著回來了。
“紅窗說絕無此事,隻是好友間正常的交流。”
“那我就放心了。”
打發走古典樂,紅窗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這天使不會是女的吧?”她自言自語著。
押著克雷芒六世,薑律一路上都沒有遇到阻攔。
即便那些衛兵看到的除了薑律隻有兩個敵人,但礙於五花大綁的教皇,他們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而由於克雷芒六世對天使很自信,認定再過不久身後這個自大的家夥就會被聖火焚燒殆儘,所以壓根都沒想過靠自己的親衛解救自己。
這會兒他跟同樣被五花大綁但情緒亢奮的拉斐爾主教一樣,都期盼著看到薑律死在天使腳下,反倒不著急獲救了。
不一會兒,在一路綠燈之下,幾人來到最後一扇鐵門前。
薑律吩咐兩個紅十字軍在此等候,便舉著燭台,獨自押著兩人進入了陵墓。
他的有恃無恐落在兩人眼裡,完全就是不知死活的自大。
進入地下陵墓,薑律一眼就看到了正中央的黑色十字架。
“這就是真十字架!”拉斐爾嘲諷著他眼中這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異教徒“耶穌留下的聖物!”
薑律也不在意,“噢”了一聲就催促道“快召喚天使吧。”
說完,他就走到一邊坐下,好奇地開始掏洞,驚訝著摸出了不知道是哪個羅馬皇帝或是教皇的骨頭擺弄起來,完全不在關注兩人。
這大不敬的舉動看得克雷芒六世心驚肉跳,但也不敢說什麼,隻是在心中安慰自己沒事,他蹦躂不了多久了。
然後,還被束縛著的克雷芒六世便跪倒在了十字架前,開始召喚儀式。
他開始念誦聖經,就像之前一樣。
然而,這次十字架並沒有任何反應。
克雷芒六世沒有多想,以為是哪裡念錯了,又重新念了一遍。
可第二次,他聚精會神,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確定無誤,但還是失敗了。
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他開始有點慌了,冷汗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拉斐爾的臉色同樣有些難看。
“會不會是因為有外人在這裡,汙染了這裡的存粹,天使大人不來啊?”
“有有可能吧”
克雷芒六世也不太確定,為了嘗試召喚出天使,他竟然回頭很客氣地請求道“要不麻煩你先出去一下?”
“行不行啊大肥豬?”薑律滿臉嫌棄。
“你先出去一下,我再試試”
終於,薑律歎了口氣。
“不裝了,我攤牌了。”他起身走向十字架“召喚天使是吧?我來!”
說著,他掏出契約惡魔的協議。
不等克雷芒六世反應過來,薑律就開口道“你這個小燒天使,看我用我的大契約狠狠把你召喚出來!”
他甚至都沒念任何咒語,十字架就在兩人震驚的目光中開始綻放金色的光點。
正如之前一樣,哈斯茉爾伴隨著赤金色的火焰出現在十字架上。
“怎麼可能?”克雷芒六世目瞪口呆。
然而拉斐爾主教卻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依舊單純地以為天使出現在這裡就肯定會幫助他們,於是含淚悲憤地高呼道
“天使大人!請您用您神聖的火焰焚燒這個異教徒,解救您忠誠的仆人吧!!”
可哈斯茉爾不為所動,僅僅隻是從十字架上落到了地麵上,看都不看兩人一眼。
薑律揉捏著她的翅膀,帶著些許責怪的意思道“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仆人?”
“這隻是他們的一廂情願罷了,我從未說過我會庇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