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斯茉爾滿眼隻有薑律,根本不在乎地叫了一聲“主人。”
“啊?”忠誠的拉斐爾主教先是一愣,然後難以置信地凝視哈斯茉爾,最後瞳孔地震,絕望地尖叫“啊啊啊!!!”
克雷芒六世的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崩塌了。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第一反應竟然是問薑律“你上帝?”
“不上。”薑律堅決地搖頭。
然後,薑律不顧尖叫聲已經飆到e6的拉斐爾主教,輕鬆地說道“不是你的仆人就好,我還尋思羅馬也玩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那套呢。”
可薑律還沒發火呢,哈斯茉爾就已經皺起了眉頭。
“吵死了。”
她手指一點,拉斐爾主教除了嘶啞的“哢哢”聲,就發不出聲來了。
薑律沒收了哈斯茉爾的歡樂豆,哈斯茉爾沒收了拉斐爾的聲帶。
從某種意義上說,附庸的關係的確沒毛病。
儘管身體發軟,哈斯茉爾也任由薑律把玩著自己的翅膀,她謙卑地道“主人,既然您已經來了,那麼想必一切就該結束了吧。”
“不急。”
薑律本來是打算讓哈斯茉爾摧毀克雷芒六世的信念以後,借著拯救梵蒂岡把紅十字會發揚光大沒錯,但是現在計劃有變了。
耶穌的十字架現在就在麵前,他必須為了給上帝添堵做些什麼。
看著眼前乖順的哈斯茉爾,他突然有了主意。
“我想和你玩個遊戲。”
哈斯茉爾抬頭“主人您想玩什麼?”
薑律微微一笑,把已經沒有威脅了的克雷芒六世和拉斐爾主教身上的繩子解了下來。
“玩角色扮演,耶穌受難記,你扮耶穌。”
“啊?”雖然不明所以,但哈斯茉爾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我該怎麼做?”
“你靠在十字架上,然後手搭在這兩邊。”
“這樣嗎?”
“對對,很好,然後腿放在這兩側。”
“這樣?”
“嗯嗯,好,現在彆動。”
薑律用完繩子,然後問道“你能沒收他聲帶,能不能暫時讓他們失明?”
“沒問題。”
克雷芒六世突然發現自己看不見了。
“天使大人!您不能這樣對我們!”
“哢哢。”
“那是真十字架,是我們的命脈啊是氣運!!”
“哢哢哢。”
薑律聽拉斐爾主教哢哢哢的,聽樂了“酷酷i酷酷,哢哢酷i哢,汽車人變形!”
克雷芒六世開始流眼淚“他是惡魔,您不能跟惡魔站到一邊啊!!”
“哎呀哎呀,本來不是特彆想玩的,但是既然十字架是你們的命脈,那看來不得不玩了!”
薑律舉起燭台,發出正義地咆哮
“哈斯茉爾!燃燒吧!”
如同言出法隨一般,哈斯茉爾的翅膀上燃起了聖火。
薑律將燭台靠近聖火,讓蠟油順著燭台往下滴。
哈斯茉爾開始顫抖。
似乎是感覺到了哈斯茉爾的難受,克雷芒六世悲愴地喊道“天使大人!您怎麼了天使大人?!”
“這下子你看起來就跟耶穌一樣滿身瘡痍了。”
看著蒼白的皮膚和燭油的鮮明對比,薑律滿意地拍拍手“完美嗷!”
“哢哢哢。”
“好了大黃蜂你不要說話了。”
薑律扭頭嗬斥一聲後,托起哈斯茉爾的下巴,見著她一臉迷離的模樣,覺得時機到了。
於是他進入了角色,大喝一聲
“耶穌!現在我要用我的朗基努斯之槍刺穿你的身體了!就看你能不能把你被刺出的聖血濺到我的眼睛裡感化我了!”
“主人,我會努力的”
下一刻,哈斯茉爾隻覺得自己的世界變得一片空白,耳邊除了薑律念馬可福音第十五章的聲音,就隻剩下了克雷芒六世絕望的哭嚎聲和拉斐爾主教喉嚨裡的哢哢聲。
她閉上了眼睛,沉浸在這被包裹的溫柔的世界裡。
以前的數千年都白活了她默默地想著
真十字架掛過兩個人。
一個是耶穌,一個是哈斯茉爾。
耶穌是痛苦的,而哈斯茉爾是愉悅的。
耶穌流下了聖血,染黑了十字架,將腐朽的木頭變成了聖物。
哈斯茉爾則洗白了十字架,讓聖物洗去鉛華,又變成了一塊腐朽的木頭。
西歐大陸,無數忠誠於上帝的信徒,在這一瞬間,都是覺得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出現了裂痕。
他們迷惘地抬頭,注視著天空。
突然感覺這天空似乎沒有從前看上去這麼高不可攀了
無堅不摧的聖物真十字架,此時隻不過是一塊泡了水的木頭,於是它順理成章地斷裂了。
失去倚靠的哈斯茉爾也向後倒了下去。
可就在要離開薑律的時候,她突然回過神來,靠著翅膀支撐在地上,終究保持住了和薑律的聯係。
半個世紀後,米開朗基羅·博那羅蒂在聖薑洛克大教堂留下了舉世聞名的天頂畫——《神箴》,這一幕也被他複現在了其中,名為《解脫天使》。
至此,已成藝術!
薑律帶著失魂落魄的克雷芒六世和拉斐爾主教返回了領主大廳。
他的安然返回給紅十字軍打了一劑強心針。
喬凡尼明顯鬆了一口氣“太好了,看來天使並不存在。”
其他人則好奇地打量著不知為何突然就頹了的兩人,心中猜測恐怕是謊言被薑律戳破了,這會兒正沮喪吧。
克雷芒六世和拉斐爾主教尚未從震撼中回過神來,他們聽著喬凡尼無知的言論,麵對著眾人奚落的目光,有心解釋些什麼,但終究隻是滿臉麻木地將頭扭向一邊。
信仰崩塌的感覺,沒經曆過的人是不會理解的。
薑律也不想浪費時間,看了看周圍少了許多的紅十字軍,問道“都去準備了?”
“是的。”喬凡尼點點頭“已經準備好了。”
“那出發吧。”
“他們呢?”喬凡尼指著兩人。
“帶上吧,用得上。”
很快,一行人來到聖天使堡外圍的城牆上。
聖天使堡已經兵不血刃的拿下了,當士兵們聽說克雷芒六世都被逮到了,幾乎沒怎麼抵抗就投降了,少數幾個極端教徒,也被控製住了。
看到克雷芒六世毫無抵抗地被薑律拖出來,他們先是一愣,隨後隻能無奈地接受了失敗。
隻有那些極端教徒憤怒地質問著他。
“我們正要死戰,教皇為何先降?”
克雷芒六世麵色複雜,心中歎息。
你們根本不知道我們麵對的是什麼啊
而按照薑律的吩咐,所有聖水已經被換進了更為堅固的鐵桶,裝進了射石炮。
喬凡尼這時才皺著眉頭說道“剛剛試了一下,除非撞到什麼東西,不然裡麵的聖水不會炸開的,如果您想靠這個讓整個梵蒂岡的人都能沐浴在其中,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個我當然考慮到了,彆急,學著點。”
三兄弟聽著兩人的對話,竊竊私語。
“他不會想用槍械打爆鐵桶吧?”
“怎麼解釋這種武器呢?”
“這個倒是好解釋,推給那個什麼救贖之神就好了,關鍵是能打得準麼?這得幾級槍械精通啊?”
紅窗一臉傲然“沒關係,在我的法陣加持下,輕影扔飛刀甩爆它就好了。”
輕影默默地說“你們都忘了這個靈域不能用技能嗎?我拿什麼扔?”
“呃那不是說槍術用不了?隻能靠自己瞄準?”
“嘶”
有過莫名其妙就通關經驗的持劍人認真地盯著薑律的背影“讓我看看你這次會怎麼做吧。”
與此同時,薑律也開始了表演。
聖天使堡的鐘聲突然響了起來。
整個梵蒂岡的人民聽見宏大的鐘聲,無論是染了病,還是健康,無論是瀕死,還是活蹦亂跳著,紛紛走上大街,看向了聖天使堡。
他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城牆最高處的薑律。
“梵蒂岡的人民,大家下午好!”
他站在城牆上喊完,城牆下的紅十字軍就將同樣的話往外傳達。
按著城牆、城樓、城門、聖天使橋,最後通過分散在街道各個中樞的紅十字軍,薑律說過的話傳到了每個梵蒂岡人民的耳朵裡。
人們開始議論紛紛。
“這是誰?”
“不認識”
“他身邊的人是教皇?”
隻有在聖彼得大教堂中等待著的人們大吃一驚。
“他真的做到了”
“教皇大人!”
“他要拯救我們了!”
站在城牆上的薑律,看著那些像螞蟻似的黑點越來越多,繼續說道。
“我身邊這位,是克雷芒六世,來,給大家打個招呼。”
“”
“看來他比較羞澀,那我就代替他來向大家道歉吧,首先,他告訴你們,這場瘟疫是因為上帝要考驗你們對他的忠誠,但我要說的是”
薑律一字一句道
“這完全是假話!上帝根本不在乎你們!”
這句話一下子引發了梵蒂岡的騷亂。
“你們應該注意到了,你們的身邊,或者說就是你們本人,即便忠心耿耿,卻還是無法在患病後痊愈,直到死去。
你們或許也懷疑,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誠心還不夠,懷疑是不是自己犯了什麼錯,我現在告訴你們,你們沒有錯,錯的是上帝!”
從未有人質疑過上帝,薑律的話無疑對他們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人們無比惶恐,迫切地希望薑律身邊的,他們一直尊崇的教皇能說些什麼。
但克雷芒六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因為哈斯茉爾告訴了他真相。
他的信仰,在佛羅倫薩高舉紅十字會旗幟的時候沒有崩塌,被抓住的時候沒有崩塌,在哈斯茉爾屈服順從薑律的時候沒有崩塌,但在得知真相,得知原來自己才是那個助紂為虐的反派的時候,終於崩塌了。
除了死,他想不到贖罪的方法,他也不明白,薑律帶他來這裡做什麼。
然而,薑律接下來的話解答了他的疑惑。
“但是,克雷芒六世及時地發現了問題所在,他通過天使,找到了另一位神明,而那位名為救贖之神的神明,又找到了我,讓我來拯救你們!現在,是我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克雷芒六世驚愕不已“你為什麼”
不止是他,城牆上所有人都驚疑不定地看著薑律。
“我本來沒這麼想過,不過我看到了你眼裡的悔恨,每個人都可能犯錯,我希望你能帶著這份懺悔去收拾好這些爛攤子。”
單純覺得克雷芒六世能當個吉祥物,想要靠他解決掉其他地區不必要的麻煩的薑律說著漂亮話。
“我我明白我該怎麼做了”
然而,因為薑律沒有壓低聲音,故意想讓所有人都聽見,所以底下的傳聲筒就原封不動地將這句話也傳了出去。
“什麼意思?”
“教皇的錯?”
人們又開始議論。
薑律臉色一變,對下麵吼道“你特麼啥都往外說是吧?”
“呃這人怎麼急了?”
“不知道”
“所以瘟疫跟教皇也有關係?”
薑律意識到不能亂說話了。
深吸一口氣“總之,克雷芒六世已經加入了我紅十字會。
此後不再有天主教,有的隻是救死扶傷的信奉救贖之神的紅十字會!
而我,是新的教皇,薑洛克一世!
抬起頭,張開你們的嘴,聖水會將你們徹底洗滌!”
說完,他吩咐射石炮旁的士兵“開炮吧。”
轟隆轟隆。
像是慶祝新的教皇登基加冕,數十門射石炮宛如發射禮炮一般,將裝滿聖水的鐵桶全部射到了梵蒂岡上空。
與此同時,薑律命令道“哈斯茉爾,將它們送到每個人那裡去!”
話音未落,聖天使堡上空,真正的天使伴隨著滔天的烈焰出現,那赤金色的火焰,懸在薑律頭頂,正像是一個巨大的皇冠。
而那三對潔白無暇的雙翅,則庇護著薑律。
神聖的天使守護著薑律!
哈斯茉爾的出現也頓時打消了人們的疑慮。
他們或許會懷疑克雷芒六世,也或許會懷疑薑律,但他們不會懷疑天使,不會懷疑神跡。
“六翼天使耶穌飛升的時候也出現過六翼天使!”
人們興奮地驚呼著。
“不”有人注意到了差彆。
“傳說耶穌飛升的時候,展現神德的六翼天使感召而來,展現神跡,但這位薑洛克,他是直接召喚出了天使,並命令天使為他做事不一樣,兩者根本不一樣!”
“他比耶穌還神聖!”
正在人們感歎神跡,慶幸自己活到這一刻的時候,哈斯茉爾已經按照薑律的吩咐,射出了數道金色光芒。
這些光芒讓鐵通在空中炸裂。
在哈斯茉爾如手術刀般精準地操控下,光芒並不會破壞聖水的活性,反倒像是一隻隻溫暖地大手,托著每一滴聖水從空中飄落,灑落到那些下意識抬頭張開了嘴的病患嘴裡。
射石炮不停地發射著。
鐵桶不停地在空中如煙花般炸開。
天上下起了聖水雨。
患病的人們驚訝地發現,身上的病痛正在緩解,黑斑逐漸變淡。
他們便更加饑渴的吮吸聖水。
些許滴落在地上的,也沒有被浪費,人們喝不完兜著走,將聖水和著泥土打包帶走,準備晚上加餐。
聖彼得大教堂的神父緊握雙手放在胸前,往著聖天使堡的方向流下了感激的眼淚。
“願救贖之神庇佑您,偉大的薑洛克一世”
他默默祈禱著。
在他的感染下,聖彼得大教堂所有因為聖水而緩解病痛,眼看就要掙紮出泥沼的信徒們紛紛改換門庭,祈禱道“願救贖之神庇佑您”
以聖彼得大教堂為中心,整個梵蒂岡逐漸變成了薑律的形狀。
他們自發以救贖之神祈禱,高呼薑洛克之名。
這一天,薑律爆了整個梵蒂岡。
這一天,成為了第一個聖啖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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