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第二天一早,三人拿了重陽宮孟方丈親筆寫的書信離開了這裡,坐上了前往龍虎山的火車。
“彆看了,人都已經走遠了。”
孟方丈晃晃悠悠地從門後露出了腦袋,拍了拍自己徒弟的肩膀。
王益這時才驚醒過來,有些茫然地看向自己師父:“師父……”
“你小子,平時看起來溫文爾雅,其實卻比所有人都心高氣傲。怎麼樣?這下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了吧。”
孟方丈搖了搖頭,屈指敲了一下自己這個關門弟子的腦袋,然後就背著手又晃晃悠悠地朝著重陽宮的後院走了過去。
王益摸著自己的腦袋,也隻能老老實實地跟在自己師傅的身後。
一路上遇到的遊客都不由自主地將視線轉到孟方丈的身上,畢竟這麼須發皆白,仙風道骨的老道人,基本上符合了人們對於道士的所有想象。
因為昨天那奇特雨幕,今天來重陽宮參拜的人數大大增加,原本因為不是旅遊旺季而有些清幽的重陽宮也重新變得熱鬨了起來。
孟方丈也顯得非常親民,一路上對遇見的遊客打著招呼,碰見想要合影的遊客也非常配合。
等到老方丈回到那清靜的小院,王益才終於忍不住問出心中的問題。
“師父……我能達到那樣的水平嗎?”
剛要進門的老方丈停了下來,轉頭仔細打量一下自己的這個徒弟,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好小子,看來你師父我是白擔心你了。伱確定以那個小家夥為目標?想要達到他那個級彆的實力,那可要特彆辛苦啊。”
王益閉上眼睛,回憶著昨天看到的那一幕,那足以將天空一分為二的恐怖力量。每次回想起那難以望其項背的強大,王益心中充斥著的都不是恐懼,而是興奮,是足以讓身體顫抖的興奮!
這讓原本感覺修道有些無聊的王益,忽然又重新燃起了興趣。
“是,徒兒確定!”
孟方丈看著王益雙眼中透露出來的堅定意誌,捋著自己雪白的胡須,嘴角含笑。
“好好好,你能有這樣的想法,為師很欣慰。算算日子,你來道觀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差不多也該教你新的東西了。去做早課吧,等吃完飯來我房間,我該教你咱們重陽宮一脈的絕技了。”
“是!”王益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
……
火車上,鄭曙三人坐在軟臥車廂內等待著發車。
雖說白雲觀裡的全真道士全都是出家人,但是並不缺錢。
且不說每隔一段時間相關部門都會撥下一部分資金用於白雲觀的各種維護和修繕,旅遊局每年也會把旅遊收入的一部分和白雲觀分成,再加上白雲觀內部的金錢消耗並不大,所以這次他們出行的資金算是相當充裕。
而且軟臥車廂的閒人更少,幾人在交談之時也不用擔心被人聽見一些不合適的內容。
“師兄,你昨天那一招是怎麼做到的,能教教我嗎?”黃明剛一坐到自己的床位上就迫不及待的詢問旁邊的鄭曙。
看得出來這小子憋了很久,隻不過之前礙於大家還在重陽宮內部,所以才一直忍著沒有詢問。
“胡鬨,那一招肯定就是鄭師弟的先天異能,哪能隨便教人。”
放好行李的劉興陽在聽到黃明的話後,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
要知道就算以他的修為也對鄭曙昨天釋放出來的攻擊感到心驚,那這玩意兒是能夠隨便教人的嗎?
且不說要釋放出這樣的攻擊要耗費多麼龐大的炁,先天異能這玩意兒是能教人的嗎?這小子這麼說那不是讓鄭曙的臉上難看嗎?
“可以啊。”
“聽到沒有?這東西哪能隨便教你……啊,可以啊?”
劉興陽反應過來之後,也猛得轉頭看向鄭曙,其轉頭幅度之大,讓鄭曙都有些擔心這家夥的脊椎問題。
“當然,雖然炁不足的話肯定釋放不出來我昨天那麼龐大的力量,但你們想要學的話,我教你們啊。”
“哎呦,這怎麼好意思呢,師弟啊,咱什麼時候開始學習?”
“師兄,你剛剛明明不是這樣說的。”
“住嘴,就你話多!”
啪!
一巴掌下去,黃明也不敢再多說話,而是捂著自己的腦袋,也和劉興陽一起湊到了鄭曙的麵前。
鄭曙看著自己麵前的兩人啞然失笑:
“不用這麼著急,又不是什麼厲害的技術。正好我們這次出來得比較早,到了龍虎山那邊應該還要等上幾天,到地方我們找個地方一住,那時候我再教你們。”
“師兄,我們可說好了啊!到時候你一定要教我啊!”
“放心吧,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快點回你的床鋪坐好吧,再過一會該發車了。”
鄭曙看著黃明歡呼雀躍的樣子笑了笑,正準備閉目養神時,突然眉頭一皺。
轉頭看向火車窗外,站台上剛巧有幾個人經過,看起來應該是一隊小團體。
雖然刻意隱瞞了自己身上的炁,但是鄭曙觀察異人不僅僅是看炁也會看他們的先天之炁。
這幾個人身上先天之炁的“質量”相較於其他普通人來說要高得多,很明顯也是有點水準的異人。
幾個人打扮得相當普通,裡麵唯一一個女的還穿著相當不合身的大紅色印花短袖,最惹眼的大概就是一個將自己頭發染成紅色的殺馬特,看起來就像是從農村出來的農家小夥一樣。
從他身上的炁來看,這個殺馬特應該就是這群人裡麵最強的人。
不過引起鄭曙注意的並不是他,而是這個小團體裡的另一個人。
這人看起來身體有些健壯,脖子可能比腦袋還要粗,雙手更是粗壯得遠超常人,一看就是手上功夫相當了得。
打扮得相當邋遢,脖子上還掛著一個相當粗俗的大金鏈子,屬於一看就知道是假貨的那種地步。
不過鄭曙很清楚這都是這家夥的偽裝,因為從他的感知來說,那個看上去能把人脖子勒斷的大金鏈子是真貨,而且能背著這麼重的東西四處遊蕩的人也絕對不是什麼善茬。
而鄭曙之所以會注意到他主要也是因為他看自己的眼神,其實對於一路上零零星星碰到的驚豔的眼神鄭曙也已經習慣了。
畢竟這趟火車是去江西,而因為龍虎山即將舉辦的羅天大醮,所以也吸引了不少前去觀禮的異人,以至於這輛火車上的異人比例高了很多。
所以一路走來,鄭曙也對這樣的目光習慣了。
但是這個男人的目光不同,與其說是驚豔,倒不如說是淫邪。
要知道鄭曙的麵貌雖然偏向於中性,但是結合他的打扮上基本能夠看出來是個男性,但是車外的這個人依舊維持著這樣的目光,甚至還帶著些許暴虐。
鄭曙感知到對方目光蘊含的情緒,手指不由得動了兩下,差點沒忍住直接動手。
不過考慮到現在是現代社會,再加上自己現在的身份也不適合隨便動手,而且對方暫時也沒有給自己造成什麼實質性的麻煩,所以鄭曙最終沒有動手。
等到這群人走遠再也感受不到那股目光之後,鄭曙才重新躺回到床上閉目養神。
從剛才那個人展現出來的精神波動上看,絕對是手上有好幾條人命的亡命之徒,再加上以那個人剛才目光中展現出來的情緒,這家夥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個社會對於異人侵害普通人的事情管理得很嚴格,但對於異人之間的矛盾卻相當鬆散。
如果那家夥真的能夠收住自己的**不來惹鄭曙就罷了,要是來惹的話,那他不介意隨手清理掉這個惡心的家夥。
現在還是白天,對方光天化日之下動手的概率很低,不過這趟列車在路上要走十個小時,所以鄭曙並不著急,隻是躺在床上默默修煉著內丹功,順便靜靜等待著獵物的上鉤。
……
……
“老三,你看嘛呢?!”
站台上的小團體當中,那個紅色頭發的殺馬特也發現了自己“夥伴”的異常。
“嘿嘿,你們沒看到嗎?剛才那個小道士,俊俏得很呢!他娘的,長得那麼漂亮,我都懷疑那小道士根本就不是男的!”
“呸,你真是越來越惡心了,好女人就算了,怎麼現在連男人都要試試了?”
穿紅衣服的女的在聽到“老三”的話後不屑地吐了口唾沫,腳底下也立刻多走了兩步,遠離旁邊這個家夥。
“小道士?你是說剛才我們經過的車廂裡看到的那幾個?彆去找那些家夥,雖然打扮上不怎麼顯眼,但說不定也是去龍虎山參加羅天大醮的異人。”
殺馬特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語氣中卻滿是不在乎。他看了一眼壯漢,知道以這家夥的性格,現在根本已經聽不進去話了。
“你自己要動手就彆指望我們去幫你,還有,記得處理得乾淨點,彆牽扯到我們。要是再像上一次那樣,老子把你的頭都給擰掉!還有,彆記得耽誤事兒,我們到時候可是要和那位去會合的。”
“嘿,耽誤不了!”
隨意的擺了擺手,幾條人命在他們的口中就這麼被輕易地下了結論,至於說壯漢失手的可能性,殺馬特根本就沒有去思考。
彆看這個老三腦子不太好使,但是實力著實驚人,不但有五根能“禦物”的啄龍錐,而且還練了一手相當不錯的掌法。
他剛才也看過那個小道士一眼,年紀不大,也就十四五出頭,就算再怎麼天賦異稟,也無法抹除時間上的差距。
這樣的年齡,估計連用秘法以自己的炁喂養出的能夠“禦物”的武器都沒有吧。
所以殺馬特根本就沒有在意,而是思考著接下來到了龍虎山之後的事情。
……
……
一直等到下午,火車才開始漸漸發動,伴隨著搖晃的車廂,開啟了這一趟的旅程。
因為不是旅遊旺季,所以鄭曙所在的這個小包廂裡就隻有他一個人,黃明和劉興陽則是在車廂另一頭的一個包廂裡。
鄭曙也沒有浪費這段時間,一直盤坐在自己的床上努力修煉。
練炁入門之後,他倒不用再像之前那樣每次修煉的時候都要刻意排出自己多餘的先天之炁了,這也讓鄭曙修煉的動靜小了很多,可以做到隨時隨地的修行。
等到他再次睜開眼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火車的車廂內也亮起了燈。
因為鄭曙坐的這輛列車的型號有點老舊,所以燈光看起來有些昏暗,散射的燈柱下漂浮著無數的塵埃,有種異樣的混沌感。
摸了摸肚子,鄭曙在胃裡召喚了一團方便麵球,然後走下床鋪準備去餐車吃一頓。
雖然依賴於召喚方便麵能夠充饑,但是一直靠這玩意兒飽腹而不吃飯的話,人生過得也太可憐了。
和還在修煉黃明打了個招呼,兩人一同前往餐車吃飯,至於劉興陽則打算繼續修煉順便看管行李,讓鄭曙他們幫他從餐車帶點飯回來。
雖說劉興陽並沒有催促他們,不過鄭曙還是很快走了回來,他讓黃明在餐車內占了個位置點菜順便等他,而自己先打包了一份菜帶了回來。
“嗯?”
剛進入臥鋪車廂,鄭曙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眉頭一挑,臉上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還真敢來啊,對自己這麼自信嗎?”
毫不猶豫的繼續朝前走去,就在他經過自己包廂的一瞬間,一雙厚實的大手從包廂內猛地伸出,試圖抓住鄭曙的身體拖進去。
鄭曙看到這雙朝著自己伸過來的手咧開嘴,露出了一個異常狂放的笑容,雙眼中也閃爍著隱約可見的金色光芒。
“找死!”
毫不猶豫的伸手握住其中一隻手,無視從上麵傳來的特殊力道與奇怪的炁勁,用力一捏,伴隨著一陣瘮人的“哢嚓”聲,鄭曙乾脆地將這人的一根手臂捏斷了。
“啊……唔!”
“閉嘴!”
慘叫聲還沒有發出來就被憋了回去,屋裡的壯漢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自己的嘴巴被人摁住了。
明明那個手上麵並沒有多少炁,但那隻手就像是精剛製的液壓機一樣,死死的捏住了他的下巴。
老練的經驗讓他一瞬間就清楚自己碰到了硬茬,於是毫不猶豫地施展出最強的力量,五根黑色的尖錐從他的背後飛出,化作一道黑芒,朝著眼前敵人最脆弱的五官刺去。
叮叮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