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下意識的,陳嬤嬤上前打起圓場:“姑娘沒事吧,這陳柱子,自來粗魯慣了,做事馬馬虎虎,真真是該打!萬幸姑娘未受傷,不然他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蘇玉昭抬起頭,杏眸直視陳嬤嬤,冷冷道:“是真的馬虎?還是對我不滿?”
陳嬤嬤心裡咯噔一聲:“姑娘哪裡的話......”
蘇玉昭抬起手,製止住她,我是養在商戶家的,位卑身賤,人微言輕,不敢使喚你們,不定哪一日,就讓你們坑死。”
陳嬤嬤麵色微變,躬身彎腰道:“姑娘這話,真真是折煞死我等,上下有序,尊卑有彆,姑娘為上,姑娘為尊,我等豈敢不敬?”
靜靜看著對麵兩息,蘇玉昭冷笑道:“我不過踩他一踩,他就故意要摔我,這就是你口裡的尊敬?其他暫且不提,我隻問你,按照蘇府規矩,故意傷害主子,欲何處置?”
一聽這話,陳嬤嬤的腦中,立刻閃過劉嬤嬤的慘叫。
她閉了閉眼,哪能看不明白,二姑娘這就是,故意尋她們的不是。
她心裡不滿,又暗恨劉嬤嬤,往日拿著蘇府規矩,去挑二姑娘的刺。
如今可好,原本轄製二姑娘的規矩,倒成要她們命的利刃。
若在蘇府,她還能辯駁兩句,或是避重就輕,或是重拿輕放,但在這半路上,她是真不敢觸怒,麵前行事隻憑心意,不管後果的二姑娘。
她咬咬牙,如實道:“稟姑娘,這種噬主的奴婢,府裡是不敢留的,都是被賣去挖礦。”
“乾娘!”陳柱大驚失色,瞪著一雙眼睛,勃然變臉。
顯然萬萬沒想到,陳嬤嬤竟是不幫他!
陳嬤嬤輕吸口氣,暗暗瞪過去一眼,示意他彆打岔。
接著她麵上扯出笑意,朝著蘇玉昭的方向,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
“按理來說,我不該替他求情,隻是......姑娘雖有受驚,勝在並未受傷,陳柱往日當差,也是儘心儘力,並無怠慢不敬之處,萬望姑娘善心,權當看在老奴麵上,就寬恕他這一回。”
蘇玉昭定定凝視著她,似笑非笑道:“若我說不呢?”
她倒是不知道,這兩人竟有這層關係。
陳嬤嬤臉皮一僵,在蘇玉昭的注視下緩慢道:“隻要留他一命,其餘任憑姑娘處置!”
“你倒是打得好算盤。”蘇玉昭淡淡收回目光,仿佛無意般的說道。
按大越律令,奴婢謀殺主家,致其受傷或未造成傷亡,當處斬刑。當然,陳柱這事,或算不得謀殺,但也逃不脫罪責,少不得會挨杖刑六十,再徒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