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榮麵色一變,好在他反應迅速,立刻當機立斷,踉蹌地把住屏風,對著一雙雙看來的視線,擦擦額頭上冷汗,訕笑地解釋:“咳,奴婢無狀,一時沒站穩”
先前,甫一進到房中,未瞧見蘇姑娘身影,他就猜到她是躲起來了。
眼下看來,人就在這屏風後呢。
聽到陶榮的解釋,蘇玉昭暗鬆口氣,心裡感激不已。
怎麼說呢,她要是一開始,並未躲藏起來,就堂堂正正待在房裡,其他人雖有疑慮,卻不會胡思亂想,偏偏她現在,已經躲了起來,要是再被人發現,怎的都有種欲蓋彌彰的味兒。
可現在再想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蘇玉昭隻能暗中祈禱,一定不要讓人察覺到她。
這麵,蘇玉昭撫著胸口,不斷地自我安慰,那麵,半低著頭的陸雲煜,震驚地瞪著屏風想要靠近過去,好看得清楚些。
“篤!”一道手指敲擊桌麵的聲音,突然自上首傳來。
陸雲煜本能循聲看去,對上堂兄黑沉深邃的眼睛,頓時一股寒意自腳底,極其迅速地竄上頭頂。
他心下一慫,抬起的腳立馬縮了回來,不敢動,完全不敢動。
陸元樞劍眉微沉,也沒心思在點他們,沉聲說道:“按大越律,凡官吏宿娼者,罷免官職,杖六十,官員子嗣宿娼者,罪亦如之。”
“堂兄,堂兄,饒命啊!”
陸雲煜最先哀嚎起來,可憐巴巴地給自己解釋,“沒宿娼,我們沒宿娼,就是看看,真的,不信您問他。”
陸雲煜一把指向顧曜,顧曜此時也慌了,他這位表哥,說下狠手那是真下狠手啊!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再針對陸雲煜,小雞啄米似的附和,“對對對,我們就看看,保準不宿娼。”
“嗬嗬!”陸元樞冷笑兩聲,銳利的眸子一眯。
陸雲煜頓時繃緊了皮,硬著頭皮辯解一句:“秋月閣裡的娘子,隻賣藝不賣身。”
他真的不想挨打啊,他們大越的杖責,用的可是大木棍,一棍子下來,骨頭都能給你打斷。
“情投意合的事,怎麼能叫賣身呢,對嗎?嗯?”陸元樞淡淡地問,臉色冷了下來。
因朝廷明文規定,不許官員宿娼狎妓,官妓營妓的確逐漸沒落,卻又出現所謂高端的“曲院妓”,也就是秋月閣這般,裡麵的娘子,色藝雙絕,擅書法,會詩文,能撫琴,能唱曲。
但說的再風雅,也脫不掉那層皮。
陸雲煜頓時支吾起來,目光躲閃,眼神飄忽,不敢接過話茬。
“表哥,我們”
顧曜看起來還想再掙紮一下,陸元樞一個輕飄飄的眼神過去,對麵立馬消音。
“既然你們自己,撞到孤的跟前,孤也不能浪費你們的一番心思。”陸元樞嘴角牽起一點弧度,“你們無官無職的,孤也不能罷免你們,那就替換成杖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