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敢問內官,這青黟縣,是在何地?離府城可遠?”
蘇玉昭拋開求情的事,問起她關心的事情來。
陶榮回過神,開口道:“離府城倒是不遠,順著河流往下,渡船而過,對麵就是府城。”
他們眼下所在的地方,是河流下遊的一座莊子,昨晚因情況緊急,就被陶榮強行借用了。
當然,在得知陶榮的身份後,莊子的主人可沒半點不滿,嘴角差點笑到耳後根。
順著陶榮的話,蘇玉昭的腦中,浮現一張地圖,大概明白現在的方位。
又聽陶榮說,這裡離府城不遠,臉上頓時露出鬆口氣的表情,請求道:“既如此,還請陶內官,幫我尋一輛馬車,府裡還有些事,我得儘快回去。”
“要說馬車,自是好尋,隻是”陶榮有些猶豫,“太醫說,姑娘的身上,撞傷擦傷不輕,最好短時間內,不要輕易移動,姑娘若擔心,不如奴婢遣兩人,往蘇府去看看?”
蘇玉昭想也沒想就搖頭婉拒了,說道:“內官也知曉,我昨日暈倒的緣故,一夜沒回去,我那院子裡,恐怕都要被汙水灌滿了。”
她泄出一聲短促的笑,又像是充滿諷刺的冷嗬。
她突然消失不見,指不定當她是心虛呢,再則,還有另一件事,也讓她有些擔憂。
昨日出府前,她示意丹桂動手,可現在,偏偏她沒能回去,不說打草驚蛇,這失去先機,就先輸了一半,也不知丹桂那麵,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聽出她言外之意,陶榮也不好再勸,就說道:“也罷,姑娘稍等片刻,奴婢這就讓人準備。”
說到這裡,他話音稍頓,再道:“奴婢身邊,養著兩個小子,一名添金,素來機靈,一名添福,行事穩妥,就讓他們二人,送姑娘回去吧。”
這是陶榮的善意,蘇玉昭沒有拒絕,福身謝道:“多謝內官。”
陶榮虛扶一下,無奈地笑道:“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奴婢和姑娘,也算是熟識了,姑娘何必這般拘謹,倒顯得是見外了,要說謝,也是奴婢謝您。”
蘇玉昭抿唇笑笑,微垂著頭,像是不好意思。
陶榮笑容加深,待馬車尋來,他親自扶蘇玉昭上車,再點出五六名侍衛,護送一行人回城。
“姑娘一路好行,殿下未醒,奴婢不能離身,不能親自相送,姑娘萬莫見怪。”
“內官這話,才是見外了。”蘇玉昭搖搖頭,語調輕柔,“有添金和添福,已經是我賺到了。”
馬車兩旁,站著兩個小子,十五六歲的模樣,左邊的麵目靈秀,眼睛靈光聰慧,一身的機靈勁兒,右邊的則是位和氣人,見人就是三分笑,一張圓臉格外有親和力。
實話實說,有添金和添福兩人,她底氣都足了不少。
再寒暄過兩句,馬車慢慢朝遠處駛去。
今日的常州府,格外的熱鬨,自城門進來,隨處可見高談闊論的人,細細聽來,全是圍繞鶴鳴山坍塌一事,有些親身經曆的,說到激動處,那真是唾沫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