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表哥”一出,原本氣焰囂張的幾人,頓時猶如一隻隻被掐住脖子的公雞,慌亂地往旁邊的人身後躲。
你推我我推你,可總有人會被推到前麵來,各個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尤以潘榮為最,他縮著脖子,白著一張臉,想到那幾乎抄斷他手的大越律,整個人都哆嗦了。
接著,似是想到什麼,一雙眼睛狠狠瞪向掌櫃的,用眼神譴責他:你怎麼不早說,訂雅間的人是太子啊?
他要是知道,那是留給太子的,他哪裡還敢放肆?又不是嫌命長了!
掌櫃的無語,隻覺冤枉的很,我倒是想說,你們給我機會了嗎?
再說,來訂雅間的人,隻瞧著像是內侍,他不過是隱約有些猜測,又不能夠確定,哪裡敢張口亂說。
這邊,兩人打著眉眼官司,對麵,陸元樞緩步往前,漫不經心掃過對麵眾人,最終定格在顧曜身上,淡淡道:“不是讓孤來找你嗎?怎麼突然啞巴了?嗯?”
當他神情沉下,整個酒樓裡的空氣都像冷了幾分。
顧曜的臉一垮,隻想給剛才大言不慚的自己兩巴掌,叫你能!叫你能!
“表哥,您,您不是受傷了麼”怎麼還跑出來?
陸元樞表情冷淡,不答反問:“什麼時候來的平襄府?”
顧曜小心翼翼地瞟著對麵,小聲地回道:“今早到的,聽說這裡的河神廟很靈,原本打算來看一看呢,誰知卻被封了。”
“嗯。”陸元樞淡淡回應,“明日孤就讓人送你回京。”
顧曜一聽,頓時不情願,“表哥!”
陸元樞一個眼神過去,顧曜渾身氣勢一泄,怏怏道:“是,表哥。”
突然,顧曜神色一頓,垂下的目光一振,驚訝地瞪大眼睛,直直看向表哥身後的小姑娘,嘴裡發出“咦”的一聲。
她是誰?她怎麼跟著表哥?難道又是哪位官員,送來服侍表哥的?
不過怎麼瞧著好像有點眼熟?
顧曜摸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盯著蘇玉昭,上上下下一頓打量。
對麵的目光,灼熱而又直接,蘇玉昭抿抿唇,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往太子身後躲。
她已經認出來,對麵的人是誰,正是上回在秋月閣鬨事的,清河長公主的幼子,太子的表弟。
留意到蘇玉昭動作,陸元樞往前半步,擋住顧曜毫無遮掩的打量,臉色微不可見的一冷。
對上表哥冷峻的眉眼,顧曜嚇得一個激靈,不敢再胡思亂想,接收到潘榮催促的眼神,他清了清嗓子,試探地說道:“那表哥您先用膳,我們就不打攪您了?”
說完這話,見對麵沒阻攔,當即腳底抹油,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潘榮等人見狀,也趕緊有樣學樣,落荒而逃。
顧曜等人一走,大堂立刻顯得空曠起來,掌櫃的點頭哈腰地過來,正要跪地請安,下一刻就被陶榮攔住,言道殿下微服私訪,讓他不必多禮,又請他先帶路,主子們都餓了,儘快安排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