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同樣想到這一點，搖頭說道：“不行！萬一影響到褚神醫，姑娘治病的事，又要怎麼辦？”
好不容易看到一點希望，這個當頭，著實不能輕舉妄動。
涉及到大夫人的事，和姑娘的身體情況，氣氛難免有些沉重，又是短時間內，得不到結果，三人一時間都有些沉默。
片刻後，蘇玉昭收斂心神，吐出一口濁氣，自然的換了個話題。
“嬤嬤，我之前讓拾珠給你送信，讓你查一查，以前在母親鋪子裡，做事的掌櫃的情況，現在有結果了嗎？”
秦嬤嬤歎息道：“姑娘不問，老奴也正想和您說。”
說著，她拉上姑娘，來到廚房前，指著前麵一捆捆木柴，道：“這些柴火，就是原先寶香齋的掌櫃的孫子送來的。”
“寶香齋？”蘇玉昭眸色微暗。
寶香齋是一間香料鋪，專門售賣各種熏香，普通的珍貴的都有，像是月麟香，雪中春信，白檀香，龍涎香不過她記得，寶香齋近兩年來，都處在虧損的狀態。
也不多，一年虧個三四十兩銀子，關了舍不得，開著又賠本，總歸是半死不活吧。
秦嬤嬤見姑娘臉色微沉，也不知想到什麼，眉眼間積著點點怒色。
她眼中閃過一抹悵然，不知不覺間，姑娘越來越有氣勢，也越來越讓人難以琢磨了，她似欣慰又似心疼，隻恨蘇府不做人，將她們姑娘逼到這個地步。
“嬤嬤，然後呢？”倒是拾珠，見秦嬤嬤突然不說話，像是在出神，沒忍住催問一聲。
秦嬤嬤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著往下說：“寶香齋的前掌櫃，姓馮，大家都喊他馮掌櫃，他是在九年前，以偷盜的罪名，被趕出鋪子的。”
蘇玉昭問：“偷了什麼？”
秦嬤嬤道：“一塊龍涎香。”
“嗬！”幾乎是瞬間，蘇玉昭輕嗤一聲，語氣說不出的譏諷。
龍涎香的確價值不菲，但堂堂寶香齋的掌櫃，竟去偷一塊龍涎香，說出去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想也知道，這是誰的手筆。
還真是迫不及待啊，她母親前腳去世，她後腳就開始排除異己。
“被趕出鋪子後，沒多久，馮掌櫃就病了，馮家也在常州府待不下去，搬回了城外的老家。”秦嬤嬤繼續往下說，“一年後，馮掌櫃病逝，據說是因鬱結於心，而他兒子，則是個不中用的，有回喝醉了酒回來，被淹死在田坎裡，剩下孤兒寡母艱難度日。”
“送柴火來的小子，就是馮掌櫃的孫子，馮安。”說到馮安，秦嬤嬤的臉上，露出一點笑意，“有回，老奴見他一個人，擔著六捆柴叫賣，壓得背都直不起來，著實有些可憐，就買了他一擔柴。”
“後麵，想著反正每日都需柴火，就讓他每日都送一擔來，天長日久的，也就從他嘴裡，聽到一些往事，老奴再一查，竟與咱們還有這一層關係。”
“說起來，眼看再有一月，就到冬日了，老奴讓他這些日子，每日多送兩趟柴火來，應該再過不久，他就會過來送柴，姑娘要不要見一見？”秦嬤嬤問姑娘。
蘇玉昭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目光望著院中的桂花樹，轉而道：“其他鋪子裡的掌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