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便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其實現在問題是分為兩類,一個是次異結晶,不能留在這裡。一個是六方晶係的處理,不能任由晶體的裸露,而是要將其封存,切斷所有光路,但我們缺乏技術方法。”
幾個與會者反倒在這時開始小聲地交談起來了。他們對光岩能提出的建議不屑一顧。
“整個人類世界固然可以解決這個問題,我想前線星係哪個都能解決。不過單個人類世界似乎也足以承擔這一重任。”光岩說,“我們可不可以和單個星係合作,規避天棟星係的追責,也規避整個人類世界的注視,完成病灶的轉移呢,我相信在臨近的地方,是有個彆的人類世界願意承擔這一重任的。”
這個說法倒是大火十三這個窮鄉僻壤的同鄉會很少聽過的了。外交秘書眼珠微微轉動,心宿增表和補表裡的世界顯然擔不起這個責任,要麼那些被排在積卒表裡的星係嗎?裡麵倒確實是有幾個發展得極好,已經開始往外輸送殖民飛船的。可這個好,距離能解決次異晶體問題似乎還有一段天塹。
秘書長比她直接得多,撐起自己的身體,直視光岩的眼睛:
“哪個人類世界敢獨立承擔這個責任?”
“最近的在五十六光年外。”
光岩說。
曾是大火遺民,但更早以前本來就是大火十三官僚的行政次委立刻想到了那個答案,脫口而出:
“房宿第二聯盟?”
“對。”
光岩側頭,朝著行政次委笑了笑。隨後,他繼續向眾人解釋道:
“房宿二排在星表的前列,但其實不是主要殖民站點。房宿二的人類與我們相似,他們的主星早在人類世之初就已閃爍,但他們與我們也不相似,因為在移民開始前,他們已經對超新星、新星事件有所規劃。當時附近穩定的主序星很多,為了抵禦超新星的衝擊,迅速繁殖的房宿人很快以這些主序星係為站點建立了一個牢不可破的聯盟,嘗試攔截超新星的浩瀚能量納為己用。具體的情況我不了解,但前段時間,在天棟逗留的時候,我看到的、應該是幾百年前的房宿吧,包括房宿增九八五、增九四三,增三七四,和六六五等十來個恒星係仍然保持著緊密的長弦聯絡。如此以往,他們至少已經經營十數億年了。按照長弦往外數的話,還有兩個單數主表世界房宿增五,房宿增六,也依然與房宿二緊密相連,他們也已經是後新星時代,但是……他們是留在主星係扛過了新星的。”
“也就是我們可以先把次異晶體送出,再由房宿支援,對剩下的結晶進行封堵作業?”
外交秘書脫口而出。在場眾人的麵色都好看了些。但幾個對房宿有所了解的提出了更多的質疑。工程委員提到要用什麼運輸次異晶體。光岩說反正運輸船隻需要一到兩個人,那可以把賬先做進太空的自然損耗中,小型船就夠了。
財政秘書講起了其他人類世界對鄰近空域的監測。光岩笑了笑,指出這根本不能算是問題,小型運輸船可以用反物質加速,純反物質是極其乾淨的能源,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行政次委說我們所掌握的房宿情況已經是五十六年以前的事情了,如何能保證現在的房宿一定就能明白我們的希望和想法呢?光岩對此也不能確定,他聾拉著雙手說道:
“隻能賭一下了。也沒什麼能比這更好的了。”
誰知那時,奔馬撐著椅子站了起來,說了一句話:
“大火十二的空間站遺跡中可能還保留著十多億年前第一批殖民者製造的微縮星橋,當時大火曾和房宿第二聯盟互通過一次。現在,也值得一試。”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在場眾人當然都知道星橋是什麼。在古早的過去,星橋往往被稱為蟲洞,它的本質是一種特殊的時空管道。管道本身鑲嵌在時空流形中,它會隨著星係一起轉動,但想要轉移隻有用匹敵中子星的引力直接拽著時空前進,人類也就沒有特意將其帶離大火。
然而在生成管道以前,用於生成管道的東西是可以被轉移的。
因此,過去的元祖人類往往會利用量子糾纏效應做成超引信。量子糾纏效應本身無法進行超光速通信,但它可以將兩個粒子做成一種鬼魅般的整體。即使所有人、包括現有全部被驗證過的理論都指不出這兩個粒子的聯係究竟發生在什麼層麵上,但它們確實存在一種橫跨不知多少光年的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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