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住全身的顫抖,看向胸腹處的傷口,傷口已經基本止住了流血。無論是疼痛和傷情,我明白,都不至於讓我達到“生死臨界點”。這突然出現的“暴虐”情緒和“變身前奏”,讓我對自己的未來有了新惶恐。
沒給我時間深入思考喪生,樓外的槍聲強迫我站起身向外追去。五步後,我返回大廳,撿起斷臂,重新抽出手槍,再循著樓外的嘈雜追了出去。
情況還好,並不是戰士們與這喪屍近距離的開火。跑出門診樓後門,看到來到門診樓、醫技樓和急診樓三樓之間空地上的速度型喪屍,正被更遠一些的、有著醫院最高層樓房的住院部窗口處的戰士瞄準狙擊。
原本還在一邊躲避一邊尋找進攻機會的速度型喪屍發現我已追了出來,拔腳又向急診樓方向跑去,一瞬間沒了蹤影。
鼓著兩腮重重吐出一口氣,我舉起喪屍的斷臂向遠處窗口的戰士揚了揚,再扔在地上,便拉開腳步追著速度型喪屍的氣息重回了急診樓。
重回急診樓,我沒再做任何氣息的收斂,甚至放開了威壓直直闖入。在感受到速度型喪屍躲藏的位置離我並不遠時,我沒有立刻追過去,而在路過藥房時先去找了瓶碘伏,拿了卷彈力紗布。
坐在護士分診台上,我一邊搜索著速度型喪屍位置的變化,一邊很當回事兒的將碘伏灑在傷口上,用乾淨的棉簽將溢出沾染在皮膚上的血跡基本擦乾淨,再一圈一圈地用彈力紗布包纏住傷口,收拾好一切,我捋順衣服,又對著護士台旁的玻璃櫃門用手梳了幾下有些亂的頭發,終於跳下護士台,單手持槍一步步向著樓梯間走去。
還是三樓,也是一間觀察病房。但這間病房,你若不看窗外,不看門外,會以為末世沒來,會以為一切依舊。
潔白的牆壁,淺藍色的窗簾,鋪著基本乾淨的被褥的病床。除了窗邊木質的桌子上放著一個花瓶——裡麵插著一束曾經是淡黃色的早已乾枯的花朵,提醒著這裡已經沒有“正常”的人類生活之外,一切都很“美好”。
但屋裡強烈的速度型喪屍的氣息,和一隻隨意地扔在床邊地上的手包、散落一地的化妝用品告訴來者,那個速度型喪屍就“住”在這裡,牠曾經也是個愛美愛俏愛潔淨的女人。
撿起手包,翻了翻,沒有找到手機。正想扔下時,又打開仔細的翻了翻,從底部掏出個小錢夾。打開,沒有,扔回了地上。正待離開,在病床的枕頭位置,看到了我潛意識中就認為應該存在的東西。
一張肉肉的小臉,在各種花朵、發夾、貓耳朵等等特效的包圍下,向著世人甜甜地笑著。
揀起照片塞進了兜裡。感受著已經又逃跑到急診樓外,正在因當時情況特殊,而停了滿院的私車的“掩護”下,向醫技樓和住院部連接的樓廓方向跑去。
牠記得樓宇之間的走向?
牠胸牌上的名字很有印象,是誰?
我確定我在這個醫院沒有熟悉的人。但這個名字我一定聽過,至少聽人說過兩、三次。
牠是誰?到底是誰?
看到牠馬上要進入醫技樓側門,我知道那裡就是樓梯間,上到二樓就可以進入連接住院部的樓廓。進入住院部,不僅側門多,還兩邊六層下都有太平梯,二樓、五樓、十樓都有與其他樓宇連接的樓廓。以牠可能存在的醫院樓宇記憶,可能擁有的開門關鎖的能力,這個距離我死活也追不上牠的。
雙手持槍,穩穩端平,瞄向速度型喪屍的後腦。“砰”一聲槍響,清楚地看到牠因肩背處的突然推力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接著就加速地竄進了醫技樓側門。
槍聲讓守在住院部狙擊點的戰士向我的方向看來。向他們打了個撤退的手勢。我離開了病房,出了急診樓,直接走出醫院大門,一會兒便與馮隊他們彙合了。
任務失敗,狙擊的戰士是懊惱的,但讓他們安慰的是搶回了速度型喪屍的那支斷臂,沒有一名戰士受傷,全員歸隊。
頭枕著副駕椅背,大腦CPU燒得冒了煙。我閉著眼問旁邊的人:
“你們有看清牠胸前的牌子嗎?是不是護師舒雨?”
護師舒雨。
護師舒雨?!
我一下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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