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燁離開的時候,腦瓜子嗡嗡的。
刑部,掌管國朝律法,最應公正嚴明一絲不苟的衙署,結果扛把子竟是這麼個貨色。
先不說對諸子百家的看法,就說慫恿找徐功更改考題這事,這膽兒也太肥了。
離開衙署的時候,齊燁突然止住了腳步,看向旁邊守門的衙役。
“誒,你們刑部平常判案的時候,怎麼判的。”
衙役楞了一下“就…就尚書大人判啊。”
“尚書大人親自判案?”齊燁皺著眉“怎麼判的。”
“有證據找證據,找不到證據就揍。”
“揍?”
“不管是苦主還是案犯,尚書大人覺著有隱瞞的,先打一頓,打一頓就說實話了。”
齊燁徹底服了“那要是不說實話呢。”
“打兩頓。”
“臥槽,是不是如果我問打兩頓還不說實話的話該怎麼辦,你會說打三頓?”
衙役搖了搖頭“那倒不是,尚書大人下手重,一般人也受不了兩頓毒打。”
“還是毒打!”齊燁目瞪口呆“要是打錯了呢?”
“尚書大人該賠錢賠錢,該認錯認錯,統管衙署這麼多年,還沒出過冤案。”
“廢話,降落傘也沒差評。”齊燁驚呆了“這不草菅人命嗎?”
季元思小聲提醒道“刑部審的案子,無一不是牽扯到官員與世家子。”
“原來如此。”齊燁恍然大悟“那是該先打兩頓,難怪沒冤案。”
齊燁樂了,哈哈一笑,鑽進了馬車之中。
還真是這回事,但凡能讓刑部審的案子,全是影響比較大的案子。
再說鐘茹雅也不是所有案子都過問,像之前公輸甲在工部那事,就沒刑部官員告知他。
至於其他達官貴人的案子,隻要是鐘茹雅下場了,角度也十分刁鑽。
就比如哪個世家子,欺辱了誰家小姐,鐘茹雅了解情況後直接揍,完了他問的還不是欺辱人家小姐的事,問的是彆的事,有沒有害過民,家裡大人有沒有貪過錢之類,叮咣一頓揍,最後結案了,和苦主以及原案沒一分錢關係,因為彆的事定的罪名。
前段時間就有過一次,苦主狀告一個官員之子,說倆人城外跑馬,有彩頭的,官員之子給苦主的馬毒死了。
馬都是在京兆府備案的,加上涉及到了官員之子,刑部就接手了。
結果最後結案的時候,被告罰了八十貫,原告進去了,罪名是謀害府中下人藏屍於井,完了還是前朝發生的事,過去十來年了。
進了馬車之中,齊燁撮著牙花子,旺仔想搓小舅子,小舅子搓著手。
三人的心情都有幾分異樣,見了刑部尚書一麵,三觀有點崩。
齊燁呢,是裝作讀書人但是不讀書。
小舅子,是讀書了但是排斥自己是個讀書人的讀書人。
旺仔呢,比較純粹,認為讀書人是下三濫。
三人對讀書人都有著不同的理解與看法,齊燁,是麵對麵和鐘茹雅談的,旺仔和小舅子呢,是在門口聽到的。
見了鐘茹雅這個刑部尚書一麵,仨人越是深想,感觸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