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喋血,如一朵將要凋零的梅花般,重傷累累的邀月仍舊頑強的懸立在半空。
她的腹部有一道明顯的劍傷,左臂更是無力的耷拉在旁邊,右腿關節也看上去極不和諧,儘管其戰力有目共睹,但在三圍一麵對同境強者的聯手攻擊下,她已經難以再支撐下去。
要想破局,唯有徹底領悟二階領域,但這個過程不僅關係到自身武學的積累,還需要所領會的武道真意具有對目前其掌握領域的適配性。
在剛才的交戰裡,她已經融合了移花接玉和蓮靜掌這兩大武學所推衍出的武道真意,這種表現足以用驚才絕豔來形容。
但還是不夠。
圍攻她的不是三位路人甲,是同樣具備絕代主角之資的喬霸先,以劍術得到山海界天道認同的李淳罡,以及憑借人族之身完全抵禦魔氣負麵影響,從而魔族功法大成的黃天鬼。
僅是驚才絕豔這個評價應在三人身上也並不誇張。
所以,結局早已注定。
“到此為止吧。”李淳罡周身劍意震蕩,將其右臂處附著的一層冰霜抹去。
他大概是三人中,對邀月出手最有些猶豫之人,當然他的那道劍傷也是給邀月造成了最大傷勢。
“嗬嗬你的意思是讓我束手就擒?”邀月始終是那般驕傲,即使是死,仿佛都要高高揚起她那美麗的天鵝頸。
好似她才是最後的贏家一樣。
喬霸先見此微微搖頭,其掌力彙聚,浩瀚戰意形成了萬丈高浪,僅是在這股威壓之下,邀月的身形已經搖搖欲墜。
而黃天鬼則是默默握緊拳頭,其臉色還有些蒼白,顯然中了邀月的寒霜勁力,不過這點影響比起氣息急速墜落的邀月來說,已經好上無數倍了。
下一招即要判定勝負,亦是真正的生死。
隻不過在此之前
李淳罡看向花滿樓問道。
“還要繼續嗎?”
將其廢掉是不可能的,即便是軟禁,以邀月的驕傲也無法忍受,這份執著在剛才的戰鬥中,三人都能體會到,因此接下來繼續動手的話,必須是訣生死。
這也是同為武者,三人可以給邀月的最後一份尊重。
而在此期間,能打破這個僵局的也唯有設下這一局的花滿樓。
或許是之前的紮心之語,所引發出的憐憫作祟,李淳罡多嘴問了這一句。
花滿樓則是沒有展現出剛剛的決斷魄力,沉默了數秒鐘的時間。
“我的心結已經化解了。”
他的這個回答,讓李淳罡暗鬆了口氣,包括黃天鬼和喬霸先也默默收斂了自身氣勢。
隻是卻見花滿樓又話音一轉。
“但接下來還有一樁家事需要你自己去解決了。”
這話讓在場之人感到一頭霧水,而保持著驕傲姿態的邀月卻愣了一愣,原本似刺蝟般極具鋒芒的氣勢,也在瞬間變得柔和起來,這個麵臨生死都沒展現出一絲脆弱的女人,如今眼中卻多出了一抹逃避的意思。
這讓其下意識咬緊了紅唇,周遭寒氣愈發狂烈,一股欲要玉石俱焚的可怕氣勢升騰而起!
隻是她的這般做法,沒有引發任何人的回應。
包括一直與其對峙的三位強者,也並沒有聯起手來再次對抗她。
一切變得很安靜,很安靜。
安靜到她能聽清楚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
此時,她恍然看向四周,與其距離最近的黃天鬼、李淳罡和喬霸先三人,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定格在原地,他們還保持著之前的神情。
黃天鬼的臉色依舊充斥著一股陰鬱,隻是身上的魔氣不再那般強盛。
喬霸先則是剛剛長鬆了口氣,掌中勁力也完全消散。
李淳罡在一手撫著他的山羊胡,對於這個結果感到滿意的同時,又多麼了一抹疑惑不解。
每個人的表情都栩栩如生,卻又似一尊尊無法移動的雕像一般。
隨即邀月的目光猛地轉向剛才那歎息聲響起的方向。
沒有一人。
但她依舊死死的盯著那裡,她無比確認自己看不到隻是因為不夠強,卻非對方並不存在。
而麵對那充滿逼視意味的眼神,秦凡撓了撓肩頭上同樣瞪大眼珠的銀白小猴,神色坦然的靜等著下一幕的開啟。
花滿樓的大戲已經結束。
儘管其充滿私心的借助花家族長的身份調動了三位強者出手,但無形中卻樹立起了自身威望,其心裡一直糾結的問題也得以化解,或者說在其境界迎來飆升之際,他已經徹底與過去無能為力的自己完成了一次開解。
他的收獲很大。
那之後便到了真正的局中之人。
眼前這種情況顯然是因為花憐星的拜托,才讓秦凡刻意形成這個場麵。
至於花憐星想要做什麼,秦凡並不知道。
他並不在意邀月的下場會如何,即便之前其心態發生轉變,覺得一些有潛力的宿命身可以扔出去進行開拓,但這前提是,他們沒有得罪自己身邊的人。
而邀月的做法屬於見仁見智,以愛為名的束縛,以愛為名的囚禁,以及以愛為名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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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這個經曆,自然無法與花憐星取得感同身受,但他能做的是,支持花憐星的所有決定,包括在世人看來並不會被理解的姐妹相殘。
所以,接下來是花憐星親自入場了。
隻不過她現在也沒有一絲動靜,且竟然學著其他的人,裝作被定格在原地。
而邀月的臉上多了一抹煩躁,她沒有趁著黃天鬼三人無法行動的時候,對著他們出手,儘管剛才三人都已經抱有一旦花滿樓點頭應下,就會對其施以殺手的決心。
她也沒有趁機給設下這一局的花滿樓來上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