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我還以為什麼,”月嬌說著,一臉不屑地坐在凳子上,自顧自地倒上一杯茶喝了起來。“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又有何足懼?”
“彆胡說。”
“本來就是嘛,如今的兵力都握在陛下和姐姐的手中,刀都架在他們脖子上了,他們若是不從,砍下去便是,看有誰還敢說一個不字。”
“這世間之事哪有你想象得那般簡單,”盧憶蓀說,“這些文人雖然敵不過手執利刃的武將,不過他們卻可以左右一件比利刃更強有力的東西。”
“什麼?”
“民心,”盧憶蓀說,“這民心可不是通過打打殺殺就可以輕易得到的,這是一種無形中可以左右天下大勢的東西,若是失去了民心,變等同於失去了社稷,即便殺了崔氏千百次,到頭來仍舊是兩手空空,一片殘局。”
“我又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了,”月嬌說,“可是這民心,也不一定就偏向崔氏啊,我說的是不是?我也是民,我的心便是恨透了崔氏,也許,像我這樣的人也不在少數,若是都同我這般想,那崔氏豈不是早就民心儘失,成為過街老鼠一般了?那姐姐再趁機給崔氏致命一擊,豈不是順應民心之舉?”
“你說的倒是不錯,隻是尋常百姓哪有你這般看得清楚明白?若陛下此時貿然處置了崔氏,隻會讓百姓們議論,陛下是過河拆橋、屠殺有功之臣的不義之舉。陛下是英明天子,若是讓外人覺得,陛下憑一時好惡便殺重臣,那與從前的暴君、昏君有何區彆?再者說,如今的崔友槐仍舊是尚書左仆射,擁有一眾文臣的支持,若沒有一個足以服眾的罪名,和足以讓眾人接受這罪名的過程,那朝廷免不了要撕裂,對前朝亦是不穩。”
"那姐姐,說了這老半天,你打算怎麼做?”
“傳話給甘繆,讓梁大哥問問楊迢,這崔友槐可曾做過什麼不法之事?雖說他在朝中的黨徒眾多,不過這黨徒之中,誰是和崔友槐最親近的人,若是由崔友槐身邊的這些幸臣來檢舉他,想必朝中的文臣也會看清情勢,或者倒戈,或者給崔氏的倒台再添一把火上去。”
“是,我知道了。”
孟梁驛前,青陽崮
“楊兄,以你所見,這崔氏兄弟所做之事中,有哪一件讓天下人知道了,會讓他們兄弟非死不可?”梁如瀚問道。
"非死不可之事……”楊迢思量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