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皇宮,鳴鸞閣。
“老奴參見夫人。”湯哲庸看盧憶蓀回宮來,連忙上前請安道。
“湯公公不必多禮,”盧憶蓀說道,“賜座,看茶。”
“不必勞動夫人身邊的人。”湯哲庸說道,“老奴奉陛下之命,將此錦匣給夫人送來。”
說著,康裕將錦匣捧了上來,甘綏將那匣子接過。
“多謝陛下恩典。”盧憶蓀對湯哲庸行禮道。
“誒~夫人不必謙虛,陛下賞罰分明,這都是夫人應得的,”湯哲庸湊到盧憶蓀的跟前說道,“隻是這丹書鐵券並非尋常之物,還請夫人妥善保管,莫要讓人輕易竊取了去才好。”
“有勞湯公公提點,本宮自會小心。”盧憶蓀說道。“也請湯公公看在往日的情麵上,若來日宮中有變,還請公公看顧鳴鸞閣上下的宮人太監一二。”
湯哲庸聽盧憶蓀說這話,眼神一驚,心想,這宣政夫人眼下權勢熏天,不知道她為何會說這樣的話。
可是湯哲庸是個聰明人,隨機應變,知道盧憶蓀並非冒失之人,她今日之所以會這樣說必有緣故,於是眼神變得柔和,“夫人如今得了丹書鐵券,還有陛下這道未發的聖旨,連閻王爺拿夫人和夫人身邊的人都沒法子,即便是有天大的變故,也傷不到夫人身邊的人啊。”
“本宮不過是自入宮以來,看宮中情勢多變,不免心驚後怕了。”盧憶蓀故意說道,“再者我雖然身居高位,可身家性命終究仰賴陛下,若是陛下他日聽信了小人的讒言,怪罪本宮,豈不是如同浮萍一般被人連根拔起,連葬身之處都尋不著啊。”
“夫人的憂思,老奴明白。”湯哲庸在宮中數十年,什麼樣大的變故沒有見過,也自然明白盧憶蓀的思量,於是說道。“其實不勞夫人說,老奴身為含章殿總管、殿中省監,這鳴鸞閣的宮人太監都屬老奴統轄,看護下屬是老奴的本分,老奴如今已經是近六十的人了,說起來夫人身邊的人,也都是老奴的自家孩子,哪裡不愛護著、把胳膊肘往外頭拐的道理呢?若真那般豈不是被外人恥笑?夫人放心,若有不測,老奴自會看顧一二的。”
“有公公這樣說,本宮便可安心了。”盧憶蓀說道。
湯哲庸笑著應和,緩步走到盧憶蓀的麵前,作揖說道,“今日陛下召了臨淄王、彭城王入宮,午後將要去長楊宮行獵,含章殿那邊還有諸事需要打點準備,老奴先行告退。”
“公公且慢。”盧憶蓀疑惑著問道,“陛下午後要和二位王爺去長楊宮行獵?為何昨夜未曾聽陛下提起?”
“是,”湯哲庸回道。“也是今日散朝之後,趙王殿下入含章殿向陛下請辭,陛下倉促之下才決定的。”
“敢問公公,除了二位王爺,還有誰隨侍在側呢?”
“回稟夫人,因為昭獻皇後喪儀剛過,此次行獵不宜張揚,因此未有朝臣、武將參與,隻有陛下和二位王爺,還有秦王、趙王、陳王、許王四位殿下隨侍。”
“那後宮嬪妃之中可有隨侍聖駕的?”盧憶蓀問道。
“這個……”湯哲庸有些支吾其詞,過了片刻湯哲庸才在盧憶蓀的耳邊悄悄回道,“事發倉促,陛下各宮都未召見,唯獨遣人去叫了瑾妃娘娘,讓瑾妃娘娘申時從景華門啟程,前往長楊宮侍駕。”
“瑾妃?”盧憶蓀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