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夫人去了長楊宮,說來慚愧,臣妾在宮中便如同沒有了臂膀,形單影隻,倍覺落寞。”周淑媛說道,“從前在天璿宮,劉姐姐還時常來與我作伴,來了這棲鳳閣,人人都說是含章殿屬閣,安胎或許還穩妥些,誰知道她們哪裡肯輕易撒手,照樣不放過我們母子,臣妾被那鬼符驚嚇之日起,便從未睡過一個安穩覺,驚懼憂心,這麵上的紅斑,或許正是因此而生的吧。”
“淑媛放心,”諸葛憶蓀說道。“雖然我如今也身懷有孕,宮中如今又是劉夫人主事,許多事做起來不如從前便宜,隻是既然我已經搬回宮中,便會竭力護著淑媛與腹中的骨肉,斷了那些小人的念頭,你安心養胎便是。”
“夫人這樣說,臣妾便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了。”周淑媛應道,“說來也是臣妾無用,從前聽到宮中有人議論,說臣妾口舌厲害,可是也空有一副口舌伶俐罷了,被人這般三番兩次的暗算,竟然全無招架之功,還要仰賴夫人的庇佑才可安心一些。”
“也不是這話。”諸葛憶蓀說道,“說來也是我不好,陛下連月來留宿長楊宮,你身懷有孕,他也未曾回宮探視,原本以為劉夫人主理後宮萬事無憂,可劉夫人通共就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猛虎不敵群狼,劉夫人也是個和軟好性的,倒是讓她們越發肆無忌憚地坑害你們母子了。”
“夫人回宮了便好,何必再說往事。”周淑媛說道。“陛下去長楊宮陪夫人,讓夫人能與臣妾有重逢相聚的時候,我心中隻有感激罷了,雖然深夜清冷,也曾埋怨過陛下,隻是想到夫人與陛下和好,還有了骨肉,臣妾也仿佛有了臂膀,再看夫人這般毫發無傷地回宮來,臣妾哪裡還會有怨懟之言?”
諸葛憶蓀拍了拍周淑媛的手說道,“如今也好,眼下她們都不在宮中,大概還有旬日才能回宮來,鳴鸞閣屋子多,你便搬來與我同住吧,好歹我們姐妹做個伴,月嬌手巧得很,有不少調養肌膚的好法子,你在這裡,也好讓她給你瞧一瞧,這麵上的紅斑不日儘可全消了。”
“若如此,便是夫人疼惜我們母子了。”周淑媛說道。
“雁浦,”諸葛憶蓀吩咐道。“你一會兒去棲鳳閣,將淑媛的箱篋包袱歸置好,再找幾個穩妥的人抬了來,告訴寶篆姑姑,這幾日淑媛便在本宮這裡住,讓她看好屋子,你隻帶上蓮汀、彤魚兩個,內官隻叫上廣聰、廣聞兩個,其餘人留在棲鳳閣,讓寶篆好生約束,便不必跟來了。”
“是,”雁浦應道。
“霜娥,你和甘綏,一會兒雁浦一同去,丫頭們給淑媛收拾箱篋的時候,你也在一旁掌個眼,仔細瞧一瞧。”
“是,奴婢這就去。”霜娥對諸葛憶蓀微微頷首致意,帶上甘綏一同往棲鳳閣去了。
諸葛憶蓀又吩咐一旁的靈笳,“笳兒,”
“奴婢在。”靈笳應道。
“今日太醫還未曾請脈,一會兒你便去太醫院,將伺候本宮和淑媛的太醫、醫女、醫婆都傳來,給本宮和淑媛請脈。”諸葛憶蓀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