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快快安排便是。”獻嬪說道。“隻是那仙師性子有些古怪,不收金銀,若是給他金銀,隻怕他怪罪。”
“竟有這樣的事?”裕妃說道,“這也難怪,得道仙師,遊離於世外,又承了五鬥米宗的衣缽,多少是有些不同於俗流的。”
“姐姐說的是。”獻嬪說道。
“隻是那要如何酬謝他才好呢?”裕妃問道。
“說來也容易,”獻嬪說道,“姐姐宮中可有紵絲衣裳沒有?”
“倒是有幾尺,慈溪來的素雪紵,原本是給嘉杭預備的。”裕妃說道。
“如此便好,便把這雪紵賞了他吧,權當是給他裁製道袍用的,再有……若有姐姐有玉簪子,也給他幾支作為酬謝,他喜好用這玉簪束發,若是姐姐這裡沒有,妹妹回去尋幾支,給姐姐送來。”
“妹妹哪裡話?哪裡能用妹妹的玉簪子?豈不是顯得姐姐心意不誠了?這玉簪子姐姐宮中倒是有,隻都是婦人喜好的花鳥樣式,並沒有男子的玉簪啊。”
“無妨,隻要是玉簪子便好。”獻嬪說道,“等打醮完畢,姐姐將這些雪紵玉簪子包起來,讓梅裳姑姑悄悄給他便是了。”
“好,好,我全聽妹妹的,到底是妹妹心細如發,我這幾日實在是急得發昏了,這樣的正經事都未曾想到。”裕妃說道。
“慈母之心,總是如此。”獻嬪又看了看常儀的臉色,輕輕撫摸了撫摸,說道,“可憐常儀,年紀輕輕就要受這樣的苦,若是他嫌太醫院的藥苦,不如午後給他衝一劑妹妹帶來的天麻散?醫書古籍有記載,這天麻散可止譫語狂躁,而且味道甘甜微苦,隻怕比那些苦掉了舌頭的湯劑強一些。”
“妹妹思慮得是,等常儀醒了,便給他衝一服壓一壓,隻盼著他快好吧,可彆再受這個罪了。”裕妃說道。
“常儀這般,陛下可曾來瞧過?”獻嬪說道。
“昨日晌午來用過午膳,又說了會兒話,問了問太醫常儀的病勢,略坐坐便走了。”裕妃說道,“這不是,連這青陽仙師進宮的事還是妹妹告訴我的,陛下在我麵前一個字都沒有提過,這幾日他的心都在段才人身上,隻怕午後忙著要和段才人去八荒台上放紙鳶呢。”
獻嬪看裕妃的神情冷冷的,仿佛有埋怨元淮的意思,於是連忙開解道,“陛下話雖不多,可心裡是有姐姐和常儀的,不然也不會親自寫了帖去請青陽仙師來打醮,為的便是常儀的病勢啊。”
“妹妹說的是。”裕妃說道,“如今我的心也隻在這兩個孽障身上,對陛下也不曾上心,也難免陛下會親近那些年輕貌美的,也怨不得他。”
“這樣的話,姐姐在我麵前囉嗦幾句也就罷了,可萬萬不能在旁人麵前提起,若是傳到了陛下的耳朵裡,可就不好了。”獻嬪連忙說道。
“姐姐明白,”裕妃歎了一口氣說道,“也隻是在妹妹麵前訴訴衷腸罷了。”
獻嬪點點頭,又輕聲問道,“再有,此事已經過去數日,湯公公奉旨訪查,可曾發現有何什麼不妥之處來回稟嗎?”
獻嬪一邊問著,又看著一旁采瀟的衣裙,想起那一日采瀟從常儀的坐墊中取出的血手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