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兒,”裕妃喚著獻嬪的閨名,“你也不是外人,這樣的話我也隻和你說罷了。”
獻嬪點點頭,看裕妃起身,於是獻嬪挽著裕妃的手,一同走到一側臨窗的小花廳坐下。隻聽裕妃說道,“你知道,我是姑蘇人,與那鄧婕妤本是同鄉,她雖是樂戶出身,可姐姐我自認未曾小覷了她。”
“是,姐姐的性子,旁人不知,難道妹妹還不明白?”獻嬪應道。
“因著我的父母姊妹都在江南,雖然家中衣食不缺,三親六眷也多有看顧,家裡承襲著先祖的爵位,即便是無人在朝為官,倒也平安和順,姊妹弟兄都是守禮的,不曾有牢獄之災,也不因為是外戚便擅作威福。”
“吳郡陸氏乃是名震一方的江南望族,看姐姐便知道,姐姐的母家是個鐘鳴鼎食的詩禮之家,陸氏子弟也絕不會做出有辱門風之事。”獻嬪稱讚道。
“妹妹謬讚了,”裕妃說道,“隻是我入宮年久,實在是思念家中親眷。因著鄧婕妤與七皇子住在姑蘇彆宮,常有彆宮的宮使往來於姑蘇與京城兩地,每次姑蘇宮使入京,我都會打點好一些京城風物,讓宮使回姑蘇之時,捎給家中父母。”
“這妹妹也知道,那一次姐姐得了上好的茶,也說等宮使入宮,給家中父母姊妹捎去。”獻嬪說道。
“是啊,隻是這宮使到底是因著鄧婕妤才往來京城,我也算是沾了鄧婕妤的光,於是有一次,等宮使回姑蘇之時,也托宮使將一批陛下賞的綢緞轉贈給鄧婕妤,那宮使也是個實誠人,因為與我熟絡,每次去我家中之時,父親對其賞賜也頗為豐厚,於是他一心替我著想,也不瞞我,對我說了好一些的話,勸我還是不要與鄧婕妤母子沾上才好。”
“這是為何?”獻嬪問道。
“是啊,當時我心中也甚是疑惑,後來才知道,那宮使雖然往來與姑蘇與京城之間,替鄧婕妤母子傳遞書信消息,可他隻是奉陛下之命行事,心中對鄧婕妤母子也頗有微詞,聽那宮使說,鄧婕妤自從生下常信之後,從一個彆宮的從七品選侍,被陛下晉升為三品婕妤,人也跟著跋扈起來,對人頗為吝嗇苛刻,彆宮的宮女不過是打碎了幾個杯盞,便動輒拖出去當眾杖打,若是有人不慎錯端了湯水給常信,還會以行刺之名將那人拖去拷問,甚至處死。”
“竟然會有這樣的事?”獻嬪問道
“是啊,”裕妃說道,“當日我聽到這話,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再說這宮使並非是侍奉鄧婕妤的內官,而是彆宮的管事委派,是從陛下的含章殿出去的人,不與鄧婕妤相乾,於是便聽他的諫言,隻躲著她們母子罷,轉贈她禮品,雖是好心,可為免節外生枝,還是免了吧。”
裕妃接著說,“這常信從小便養在鄧婕妤的跟前,她母親連人都可以當眾活活打死,常信能打死一隻浣熊的幼崽,也就沒什麼稀奇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