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皇宮,鳴鸞閣。
這一日,黃庭桂進來給諸葛憶蓀請平安脈,看諸葛憶蓀腹中的皇子是否康健。
黃庭桂入宮已經一年有餘,因為他為人忠厚,比不得太醫院的太醫們有些刁滑,又是涅川郡主府的舊人,諸葛憶蓀也把黃庭桂當做是心腹,予以重用,諸葛憶蓀以元淮的名義拜黃庭桂為四品禦醫,不料理太醫院諸事,隻在含章殿、坤儀宮與鳴鸞閣等處走動,給元淮、劉皇後、諸葛憶蓀以及常佺與嘉蔚等人請脈探病。
“如何?”諸葛憶蓀問道。
“回稟夫人,夫人脈象搏動有力,腹中的龍胎甚為康健,無需憂心。”黃庭桂說道。
“那便好,有勞禦醫。”諸葛憶蓀說道。
“夫人客氣。”
“黃太醫這幾日可曾去過坤儀宮?我身子越發沉重,未曾去坤儀宮探望,不知皇後娘娘身子如何?可比從前好些了?”
“回稟夫人,皇後娘娘的身子暫無大礙,隻是氣力虛弱,加上陳年痼疾,仍需勤加調養,不可大意,尤其是到了春日裡,娘娘害得是肺臟濕寒之症,本就羸弱,春日裡風沙大,隻怕不益於娘娘養病,侍奉之人需謹慎看顧,莫讓風沙傷了娘娘鳳體才好。”
“這宮中不益於皇後娘娘養病,依太醫所言,這幾個離宮之中,可有哪一處有益於娘娘養病呢?”諸葛憶蓀問道。
“回稟夫人,老臣以為,這風沙是從北邊吹來的,皇宮位於京城之北,自然是首當其衝,京城那麵的樂陵原倒是相宜,外有丘陵,內有曲江,四處都有茵茵綠植,溫潤舒爽,距離皇宮也近,是最適宜皇後娘娘養病的。”黃庭桂說道。
“樂陵原……如今樂陵原上倒是有一座彆宮,不過是崔氏虞泉彆院的舊邸,陛下去歲命人將其加以修繕,命名為曲陽彆宮,那裡我倒也去過,遍布水澤,又有百種奇花異卉,更有皇宮中都少見的珍奇樹種,的確是個好地方,隻是皇後娘娘心中對於崔氏的芥蒂,住在那裡怕是心中不安。”諸葛憶蓀說道。
“夫人容稟,曲陽彆院不好,其實涅川郡主的彆院也妥當,不如讓皇後娘娘屈居郡主彆院?對娘娘的病也是好的。”
“也不妥,”諸葛憶蓀說道,“隻怕陛下不會答允,如此一來,隻怕宗室之中會有微詞,皇宮裡上百宮事,皇室在京城內外又有七處離宮彆館,如何連給皇後娘娘選個安養病情的地方都沒有了?還要住在郡主的彆院之中?陛下最重顏麵,如此一來,豈不是讓宗室眾人笑話?再者,郡主如今甚少上京來,皇後若是下降到她的彆院之中,為了儘主人禮數,她也免不了要上京來請安,如此一來豈不是太勞煩郡主?”
“夫人說的有理。”黃庭桂說道。
“仁壽宮與長楊宮都在京郊,兩處依山傍水,都是極好的地界,仁壽宮有太皇太後與諸位太妃們在住,如今五皇子也養在那裡,若是皇後再挪進了仁壽宮,豈不叨擾?依你看,長楊宮如何?”
“也好,隻是地方遠了些,路上顛簸,不知皇後娘娘鳳體吃不吃得消。”黃庭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