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這裡有上好的愈傷藥膏、藥酒,讓妙箜侍奉,給你擦一擦吧。”
“多謝夫人。”宋良人應道。
諸葛憶蓀也和霜娥走到了堂中,看著淅淅瀝瀝的春雨,想起了前些日子的事。
前些日子,諸葛憶蓀讓珪如與甘繆去協助都監牧使查訪此事,可是甘繆隻認得那獵鷹爪子上的朱色徽記是西涼文字,是有獵戶飼養之物,終究沒能查出什麼線索。為此,元淮發落了都監牧使,重杖五十,貶了官外放到麗州。
可憐那都監牧使有了年紀,五十重杖傷了他的筋骨,又要走遠路,沒有到任所就死在了路上。
雖然此事以都監牧使之死而告一段落,元淮以為此舉也足以震懾新任的都監牧使,讓其今後當差不敢有失,定不會再有這兩年山獸野禽撲傷皇族一事,顧不得許多。
可諸葛憶蓀仍舊覺得不妥,這獵鷹既然是有人故意縱了來,都監牧使又如何能意料到?即便是有所疏失,也實在不至於搭上姓名與滿門榮辱。都監牧使至死也有冤無處訴。無奈諸葛憶蓀此時懷著龍胎,行動不方便不說,還有諸多後宮之事要她料理,這樣的事一則她不好置喙,二則騰不出手,隻讓珪如給了都監牧使的家眷幾畝薄田,安置在陵邑一帶,又讓甘繆去群賢坊接著調查此事。
如今聽宋良人這樣說,莫不果真與宋良人眉心的海棠花鈿有關?
眼下行宮嬪妃之中,有這花鈿的,隻有淑妃、榮妃、獻嬪與熙嬪,淑妃不可能做這樣的事,熙嬪如今與淑妃有的近,她也未必敢背著裴淑妃來暗傷裴淑妃的人,剩下的就隻有榮妃。
不過也隻是諸葛憶蓀的一點猜測罷了,黑鷹遠在高空之上,即便有千裡目,隻憑眉心一點的花鈿辨識獵物實在是聳人聽聞了些,可見使出獵鷹傷人計策的人,她的謀算一定不會這般簡單。再者,雖然不能因為此事就料定是榮妃所為,可榮妃如今不得元淮寵愛,韋婕妤也被元淮冷落多時,她是行宮之中最有動機、最有能耐做成此事的人,因此讓沅姑找幾個謹慎小心的宮婢,暗中留意著榮妃宮中的動向。
諸葛憶蓀正思量著,聽宋良人與妙箜談笑親密,宋良人知道妙箜會雕青,擔心肩上留疤,因此想讓妙箜給她雕個紋樣遮掩一下。
妙箜看了看諸葛憶蓀,看諸葛憶蓀點頭,這才應下。諸葛憶蓀又讓妙箜送一送宋良人,誰知道宋良人走的匆忙,將自己的攢心盒子落在了幽篁院。
到了第二日,妙箜裝上了幾樣點心,等到傍晚,避開旁人,到了醉棠春榭去送還給宋良人,那時,元淮正在靈甲台設宴款待群臣,妙箜從醉棠春榭出來,行至禦河邊,遠遠地看這靈甲台的侍者進進出出,十分喧鬨的樣子,可是她未曾想到的是,一場風波正在靈甲台中醞釀著,即將往她們寂靜一片的幽篁院襲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