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睢陽王在靈甲台宮宴之上取辱之事便傳遍了整個行宮,元淮看睢陽王顏麵儘失,也學到了教訓,於是讓湯哲庸在顯仁殿靠近禦河的西北麵,找了一間名為“翠影居”的屋子,將睢陽王元沃安置在了裡麵。
另外還從顯仁殿撥了兩個小太監侍奉在側,隻是仍舊派了一支禦前侍衛守著,不許元沃出來,等幾日後禦駕回宮了,才準他出來。
諸葛憶蓀用過早膳,因為明日就要回宮去,她心中掛念的不過隻有劉皇後,於是早早地就去明月台請安。
恰好黃庭桂黃太醫正給劉皇後診脈。
諸葛憶蓀帶著霜娥與靈笳走入幔帳之內,黃庭桂本想起身,諸葛憶蓀怕耽誤了他請脈,於是對帳外吩咐不必起身,看黃太醫號完脈,諸葛憶蓀問道。
“黃太醫,娘娘的鳳體可好?”諸葛憶蓀問道。
“回稟夫人,皇後娘娘尚且安好,隻是陳年痼疾,不過從脈象上看,娘娘仿佛動過肝火,為免肝火牽動著肺臟,不益於娘娘鳳體,微臣頓首懇請娘娘,還是要平心靜氣,才是保養之道。”
“本宮知道,有勞太醫。”劉皇後說道。
“正巧本宮也在娘娘跟前,不如請黃太醫也給本宮一並診脈吧,也省的太醫再往幽篁院走一趟。”
“是,”黃太醫給諸葛憶蓀號脈,臉上便沒有了方才給劉皇後請脈之時的愁雲,眉心舒展,不住地點頭說道,“夫人與腹中龍胎一切皆好,並無半點不妥之處。”
“那便好,有勞太醫。”諸葛憶蓀說道。
“夫人客氣。”黃太醫起身俯身說道。
劉皇後也吩咐道,“拂清,好生送黃太醫下去,到外間用過茶點再走。”
“是。”拂清應道。
“多謝娘娘,多謝夫人,微臣告退。”黃太醫說著走了出去,明露與掩宸也吩咐幾個小丫頭將幔帳撤去,點上暖香。
“方才太醫說,娘娘動過肝火?”諸葛憶蓀側著身子坐在榻上,拂著劉皇後的手問道,“是誰這樣沒眼色,敢惹得娘娘動肝火?看我不打她們。”
“並不是身邊的丫頭們,”劉皇後說道,“再說了,昨夜陛下在靈甲台已經動了氣,發落了弟兄,連他的家臣都挨了棍杖,如今你又要打人,那咱們這宮裡豈不是越發雞飛狗跳,沒個安生的時候了?”
“是因為昨夜宮宴上的事?”諸葛憶蓀問道,“這是睢陽王不知好歹、不知進退,才惹得陛下動了怒,姐姐何必也跟著生氣呢?”
“回稟夫人,”明露說道,“今早睢陽王妃來請安,在娘娘麵前抽抽搭搭地哭了半個時辰,說了許多沒輕沒重的話,倒是惹得娘娘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