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陽王妃?”諸葛憶蓀一聽,便氣不打一處來,對這一旁的霜娥吩咐道,“當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夫婦倆都是一個性子,去傳我的話,皇後娘娘如今在明月台養病,各宮嬪妃、各府女眷不便隨意攪擾,無事不必請見,這樣的小事也實在不必請見娘娘,若是衝撞了皇後娘娘,惹得娘娘病情加重,本宮是要問她們的罪的。”
“是,”霜娥應道。
“說起來,這睢陽王妃比我還長幾歲,當年剛嫁入王府之時,我看著脾氣倒好,待人接物也無不周全,上上下下地都誇讚她賢良,怎麼如今上了歲數,竟然這樣糊塗起來,與睢陽王一般不通人氣,淨說些胡話,惹人厭棄。”劉皇後說著咳嗽了幾聲,掩宸給她輕輕拍著。
“人人都說,王八眼睛找綠豆來配,才是門當戶對,即便當日是珍珠,與王八相處久了,也早就變成綠豆了,哪裡還有半點珠光呢?隻由著她去吧,姐姐何必與這樣的人置氣?為她氣壞了身子,怎麼值當?便是一百個她也抵不過姐姐的一根寒毛不是?”諸葛憶蓀說道。
劉皇後聽著笑了起來,說道,“偏你嘴巧,把我說成什麼了?比山還大、比海還寬的老怪物嗎?”
“可不是?姐姐你啊,就是鯤鵬一樣的人物。”諸葛憶蓀說道。
“彆隻哄著我開心了,依我看,這事來的古怪,也該長個心眼才好。”劉皇後說道。
“姐姐的意思是?睢陽王之所以昨日在宮宴上說那話,並非出自其本心,而是有人著意指使?”諸葛憶蓀問道。
劉皇後也點點頭,示意一旁的迎暉帶著外頭侍奉的宮女太監出去,寢殿之中隻留下明露與掩宸侍奉在冊,而侍奉在諸葛憶蓀一旁的,隻有靈笳一人。
“這睢陽王啊,往常我也見過的。”劉皇後說道,“的確心中沒什麼成算,又心性要強,空有一心的誌氣,可沒什麼才乾,口齒也不伶俐,說出來的話一個字砸一個坑兒,生硬得很,陛下對這個堂兄本就不算喜歡,他也尚有自知之明,在陛上的那番話的。”
“論理,這睢陽王是宋王爺的長子,涅川郡主的庶兄,”諸葛憶蓀說道,“宋王爺如今年逾古稀,我倒是不曾有幸見過,隻是涅川郡主上京之時,倒是與她說過話,極其周到知禮數的,待人也好,姐姐看著黃太醫便知道了,怎麼睢陽王和自己的妹妹一比竟然是雲泥之彆,當真是玷汙了宋王一脈的賢名了。”
諸葛憶蓀接著說,“聽說陛下還許他住在翠影居,還讓湯公公巴巴地找了兩個得力的內官去伺候他,當真是玷汙了翠影居那樣的好地方,我早就相中了那地方,等他走了,一定要叫人裡裡外外拿漿水擦拭一遍,熏上幾個月的香去去晦氣才可。”
“陛下這樣做,也隻是為了安撫宗室,俗話說,砍一枝損百枝,物傷其類,齒竭唇亡,若是陛下動了怒,宗室中人沒有一個不膽戰心驚的,倒是惹得皇族不安,宗室離心便不好了,如此安排,並非存心善待睢陽王,不過是為了安宗室們的心罷了。”劉皇後說道,“我心中不放心的是,依我對睢陽王的了解,昨日宮宴之事倒沒有這樣簡單,”
“姐姐的意思是?”
“我隻說一句,你便明白了。”劉皇後說道。
“姐姐請見講。”
“這睢陽王有個同母妹妹,嫁到了渤海高氏做了宗婦。”劉皇後看諸葛憶蓀的眼神瞬間從猶疑變得清朗,便一口打住,不再說下去。
“原來如此。”諸葛憶蓀點點頭說道,心中再想,這宮中渤海高氏出身的嬪妃,隻有康嬪,而康嬪與誰一條心,往日裡與誰走的最近,如今誰又跟到了行宮來,誰最有心思做這樣的事,這還不是一目了然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