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哪裡話?”文笏說道,“不過是舊年的汝南花綾,隻是奴婢看著顏色與姑娘的裙子相近,想著姑娘喜歡,才選了來奉給姑娘,還請姑娘莫要嫌棄這樣式陳舊才好。”
“這樣好的裙子,即便是舊了,奴婢也穿不得。”安卉兒說道。
“姑娘這話錯了,憑姑娘的好福氣,今後比這再名貴十倍的綾羅也是能傳穿下的,何必妄自菲薄呢?”文笏說著,吩咐一旁的兩個宮女,“淼萍、漱絡,還不伺候姑娘梳妝?”
安卉兒聽著,也大概知道了文笏的口氣,又想起方才元淮的話音,知道元淮為何會如此善待自己,這鳴鸞閣又是後妃侍寢後才可暫居之所,元淮吩咐身邊的女官將她帶到這鳴鸞閣來,自然也不會隻是為了讓她換一條裙子而已。
想著想著,淼萍給安卉兒梳頭之時,安卉兒不禁落下淚來。
淼萍看了,連忙退到一旁告罪道,“可是奴婢手腳粗笨,輸的不好?若是有得罪姑娘之處,還請姑娘莫要放在心上,若是姑娘隻覺得發髻不入眼,還請姑娘指點奴婢一二吧。”
“宮娥哪裡話?我並未怪你,何至如此?”安卉兒說道,“我覺著這發式倒是相宜,你隻接著梳便是。”
元淮讓人將安卉兒送回了鳴鸞閣,隻去天璿宮看了看小公主嘉梨,看禎嬪神色憂思,也略寬慰了禎嬪幾句話,讓人預備了幾樣禎嬪愛吃的菜肴,原本還想陪著愛妃愛女一同用膳,可是一心隻在安卉兒身上,元淮如何用的下去?隻用了幾口,便急慌慌地回含章殿去了。
從此之後,一連十日都不曾召幸後宮嬪妃,隻在含章殿、鳴鸞閣兩處歇著,身邊隻有安卉兒作伴。
而沅姑第二日仍舊去了也龍首渠旁,也不曾看見安卉兒的身影,第三日去仍不曾召見,又在掖庭宮打聽了幾日,也無人知曉安卉兒去了何處,再加上裴淑妃得勢,時常刁難天璿宮上下,她也急著應對,不常有空打聽這些,可是心裡頭一時一刻都不曾將安卉兒放下。
又過了幾日,宮裡頭又傳上了什麼流言蜚語,可沅姑仍舊不曾放在心上,仍舊到了傍晚無事的時候,去龍首渠旁癡癡地看著她從前與安卉兒一同嬉戲玩耍過的地方。
忽然之間,不遠處有個人背著夕光朝她走來,沅姑還以為是安卉兒,於是不管不顧地跑上前去,結果走近一看,來人不是安卉兒,而是含章殿的宮女漱絡。
沅姑認錯了人,臉上的笑意逐漸消退,又變得平靜拘謹起來,小步走上前去,對漱絡行禮道,“姐姐有禮。”
“姑娘好,”漱絡笑著說道,“姑娘可是叫沅姑?”
“是。”沅姑疑惑地回道。
“請姑娘隨我來。”漱絡說道。
“姐姐要引我到何處去?”
“橫豎是好地方,姑娘隻隨我來便是。”
沅姑知道漱絡是含章殿的宮女,還以為是含章殿的意思,自然不敢反駁,隻好跟著漱絡去。
可是越走沅姑越覺著奇怪,心想,“這不是去鳴鸞閣的路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