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川行宮,靈蘇宮。
“哼,”諸葛憶蓀恨恨地說道,“這都監郭欽竟然敢如此蔑視我,他想把本宮當成三歲小孩,蒙騙在股掌之中嗎?”
“姐姐,郭欽沒有這麼大的膽子,這樣大的事,他一個小小的宮監,哪裡敢擅作主張呢?”
“我也猜著了,”諸葛憶蓀說道,“他是陛下派來了,今日所為,也自然是陛下授意的。”
月嬌示意一旁幾個臉生的宮女退下,隻留靈笳、灩笙在側。
月嬌說道,“隻是陛下為何要這樣做?既然有心將姐姐和佺兒安置在雪川行宮,姐姐就難免會知道這樣的事,既然知道了,以姐姐的性子,就不會視若無睹,定會鬨上一場的,如此安排,陛下豈不是把剛殺的魚交給貓兒管嗎?豈不是存心讓自己不安生嗎?”
諸葛憶蓀原本一肚子火,聽月嬌這樣打趣她,又氣又笑地罵道,“你這個死丫頭!我正生氣呢,你還這樣不知好歹的玩笑?!咱們哪裡是貓兒呢?分明是剛殺乾淨、冒著腥味兒的魚,被人委派給這不懷好意的貓兒管著呢。”
“姐姐若是魚,那也是渾身是刺兒、肉裡藏毒的,誰敢吃您呢。”月嬌打趣著說道。
靈笳和灩笙也一起笑了起來。
“少胡說!”諸葛憶蓀笑著抬手打了月嬌的屁股一下,“不過我看,這雪川城如今的光景,連陛下也未必知道,還不是一層瞞著一層,他們聯起手來,把陛下也蒙在鼓裡。”
“我也是這般想,”月嬌說道,“陛下那般的喜愛佺兒,心裡也還念著姐姐,若真知道如今的雪川這般光景,哪裡還舍得讓姐姐和佺兒來呢?又早早地讓人修整行宮,好讓姐姐和佺兒住的舒心。”
諸葛憶蓀聽了,心中想起了元淮,一半是暖流,一半是冰霜,百感交集,又想起那日在溪邊看見的餓殍,心中隻剩下怒意。
“依我看,”諸葛憶蓀說道,“這都監隻怕與雪川城中主事的官員也有勾結,畢竟若這城外慘相被上頭知道了,先遭殃的是他們,而不是都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