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你想去耕種,我也舍不得。”諸葛憶蓀說道。“再者說了,誰說住在田莊上,就隻能種地了?依我看,能把一塊土地打理好的人,未必不能把彆的活計打理好,做起事來,未必就不如那些蠅營狗苟之輩,說不定,許多事交給他們來做,比那起小人,更讓人放心呢。”
“正是此理,”霜娥應道,“以奴婢的想頭,州府上那些為官做宰的,一心都怎麼想著往上巴結的,花天酒地、溜須拍馬的本事的確少有幾個人能比得上,旁的又能指望他們什麼呢?不給州府的百姓們添亂,也就是他們積陰德了。”
“正是這話。”諸葛憶蓀說道。
“隻是,夫人要勞煩奴婢做什麼呢?難不成讓奴婢教他們看賬篇子吧。”
“正是這個,”諸葛憶蓀說道。
“啊?夫人莫怪,奴婢不甚明白,會看這賬篇子,除了在庫房上管管賬,還能作甚?”
“傻丫頭,能做的事兒多著呢。”諸葛憶蓀說道,“雪川這個地方,或者說,整個西越國的故地吧,平地少,山林多,即便是把西越所有能種稻米的地方都插上秧子,與南虞和東興都是沒法比的。”
“的確如此,都說京城多山,可是京城的山和雪川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甘繆說道。
“不錯,即便是豐年,雪川當地所產的糧食,也就剛能養活當地人而已,且不說去年大旱,又有風災,即便是州府不盤剝城中百姓,雪川城也會邊地都是饑民。”諸葛憶蓀說道。
“這可如何是好?”霜娥說道,“若是今年再有個什麼天災,隻怕咱們宮裡的糧食,也不夠吃的啊。”
“這西越雖不宜耕作,有件活計那可是得天獨厚,旁的地方都比不上的。”諸葛憶蓀說道,“那便是經商,就拿這雪川城來說,往北可以到西涼、大黎,往西可以到婆綿,往東可以到南虞,還不止如此,西越故地的南麵連同大海,原本的橘海城,每日往來船支少則數百,多則上千,駕駛船支還可以抵達貞女國、陸渾國、萊康國、出雲國等地,可惜如今被南虞占著。”
“不過也不礙事,隻要借道婆綿,往來各處也並非難事,”諸葛憶蓀借著說道,“若是想要城中之民不再挨餓,隻盯著行宮南邊的那些是不夠的,莫說一年兩收,即便是一年三收、四收也不夠,還要組建幾支商隊才可,仍舊和以前父親在時那般,讓列國貨物,都借道雪川,運往各地,到了那時候,雪川城中的百姓們不僅餓不著,還能留有富餘,最起碼,不必像今日這樣,惶惶如喪家之犬了。”
“夫人這話,奴婢明白了,”霜娥說道,“夫人放心,隻要夫人有用得上奴婢的地方,隻管吩咐,奴婢一定當仁不讓。”
諸葛憶蓀也笑著點點頭。
“算算日子,梁大哥也該快回來了,”甘繆說道,“如今梁大哥跟著郡馬爺,還有南虞的商團曆練的,最是個精通買賣行市的,這組商隊之事,夫人放心,有梁大哥在,定不會出岔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