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杜的人……”唐簡卉自言自語道,“難指的是刑部尚書杜育?他如今也在審理裴氏一案。”
“貴人容稟,”龐賓說道,“隻怕這卦象並非是這般解法。”
“那依先生之言,這卦象又是何意呢?”唐簡卉問道。
“貴人請看,”龐賓指著竹簽上的杜字說道,“這杜拆開,是哪兩個字?”
“拆開?”唐簡卉看著那竹簽上用隸書寫的杜字,“是一個木字、一個土字。”
“不錯,貴人可知,這是何意?”龐賓問道。
唐簡卉仔細琢磨了琢磨,可是始終不解其意,隻好搖搖頭。
龐賓問道,“依在下之見,這木字與土字,應該從八字五行上來解釋。”
“八字?五行?”唐簡卉說道,“難道是說,指的是一個五行屬木之人、和一個五行屬土之人?”
“貴人睿智,正是此意。”龐賓說道。
“那這木命之人與土命之人指的又是何人呢?”唐簡卉問道。
“若是在下沒有記錯的話,皇後娘娘是五行屬木,至於這土命之人究竟指的是誰,在下一時尚且不知,”龐賓說道,“不過和杜字拆開,可見木字在前,而土字在後,木根植於土壤之中則茂盛,脫離土壤則會衰敗,這土命之人,大概指的是一個皇後娘娘的娘家、河東裴氏家門的人吧。”
“先生說了這半日,即便是知道了這木命之人指的是皇後,土命之人指的是裴氏之人,又能如何呢?”唐簡卉又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哈哈哈,貴人莫要急躁,請再看這杜字。”龐賓說道,“您看這木字和土字……若是把頭砍掉了,是兩個什麼字呢?”
“木字把頭去了,”唐簡卉看著竹簽說道,“便是個‘不’字。”
“不錯,正是不臣、不忠的‘不’字,”龐賓說道,“若是要除掉裴皇後,還要一個裴皇後近身之人,做出一件不忠、不臣之事才好。”
“近身之人?”唐簡卉說道,“裴皇後身邊倒是有這樣一個人,跟在裴皇後身邊許多年了,聽說裴皇後做過的許多惡事,都有她在其中出謀劃策,隻是這丫頭有些執拗,關入了天牢中,無論怎麼拷打,都不肯招供裴皇後所做之事,若是再對她動刑,隻怕性命安保,到讓陛下信了她的忠心,對裴皇後再生憐憫。”
“這樣的狡詐多謀之人,肉身之痛是不足以改變其心智的,”龐賓說道,“這女子定是心中清楚,若是裴皇後倒了,她也活不成,因此才咬死不認,並非為了裴皇後,而是為了自己。”
“那依先生說,又該如何讓她與裴皇後離心呢?”唐簡卉問道。
“定要一個知根知底、最了解她的人去曉之以情、動之以利,勸說一番,或許能說的動他。”龐賓說道,“貴人以為,在這世上誰是最知曉她性情、知道她心中所求的人呢?”
“那必然是與她朝夕相處的人才能知曉。”唐簡卉說道。
“正是。”
“與她朝夕相處的人?”唐簡卉說著,想到了如今的昭寧寺中,的確還藏著一個與香扇朝夕相處的芒角呢,“本宮明白了,多謝先生指點,那這個杜字右半邊的‘土’又該作何解釋?難道是說,這土字砍掉了腦袋,就是一個‘工’字?難道是匠工的工字?”
“這個……”龐賓說道,“隻怕是與這裴氏族中土命之人有關,貴人讓人去查一下,裴氏族中究竟有何人是五行屬土的?”
“也好。”
唐簡卉回宮之後,連忙吩咐唐近甫調查裴氏族中究竟有何人是也五行屬土的,到了第二日,唐近甫才親自來回道,
“娘娘,小人都查明白了,裴家的人中,隻有裴皇後的堂兄、裴太妃的親侄兒——工部員外郎裴守義是五行屬木的,隻是小人聽說,這裴守義雖是裴家之人,可並非那一起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而且好讀書,喜歡與一些文人墨客在府上起個詩社、寫一些詩作的,有些才情,最是個恃才傲物的。”
“寫一些詩作?”唐簡卉問道,“這倒是有跡可循,你去將這個裴守義寫的詩拿來,送到秘書省去,讓秘書監著人看看,有什麼鬼怪之處。”
“是。”唐近甫答應著。
“對了,你若是得空,去昭寧寺一趟,到後山禪院,將這封信交給陳居士,她看過了信,自會明白的。”唐簡卉說著,將一封信交到了唐近甫手上。
“小人遵命。”唐近甫接過那信,悄悄揣在了袖子裡。
“避著人些,除了你的親隨,莫要讓一個外人看見。”唐簡卉說道。
“是,小人明白。”唐近甫答應著,便退了出去,一麵去裴守義府上搜查裴守義所寫的詩,一麵又打發人去昭寧寺送信去了。
喜歡禦心蠱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禦心蠱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