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難道還不知道?朝臣之間可都傳遍了。”刑部侍郎問道。
“若真是這樣,咱們就更不能輕舉妄動了。”呂延熹說道。
“為何?”
“你們想啊,皇後娘娘親自安排車駕送他過去,這說明這個裴守義在皇後娘娘心中非同一般,若是咱們像往常那般貿然動手,隻怕會引起皇後娘娘的留意,如今咱們什麼都不做,還擔心皇後安排在各處的眼線呢,若是再敢做什麼衝動的事,皇後的手腕,你們是見識過的,遠得不說,廬江王、壽春王、弋陽王被梟首示眾的時候,你們可都是看在眼裡的,那懸掛示眾的頭顱剛取下來多久?你們就忘了不成?連世宗皇帝的子孫、陛下的幾個堂兄弟都落得如此下場,你與我又算個什麼東西?與她的人過不去,難道還想活命不成?”呂延熹說道。
“按右仆射大人的話說,難道就坐視不理不成?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朝局,難道又要眼睜睜的看著有人來橫插一腳嗎?”大理寺少卿說道。
“如今還真就要坐視不理,以不變應萬變,且不說那裴守義隻是在京城外一個由商人出麵操辦的小小學宮任教,連京城的大門都不曾踏入,宮中廢庶人裴氏與當今皇後和貴妃的過節和愁怨,想必你們都是有所耳聞吧,皇後能容得下這裴守義,隻怕貴妃未必能容得下,當日一力誅除裴氏的,正是唐氏家族背後的貴妃,皇後赦免了裴守義,第一個打得便是貴妃的臉,若是皇後再授予裴守義一官半職,隻怕貴妃就頭一個不答應,咱們這位皇後娘娘為了朝局安定與後宮穩定,是不會冒這樣大的風險的。”呂延熹說道。
“當真?如今陛下臥病,貴妃即便心中不快,又能掀起什麼浪來?”
“是啊,再說這晏康學宮,眼下雖然不成氣候,可是難道大人不知道,這學宮表麵上是幾個商賈合力操辦的,可是這幾個商賈都是雪川來的,他們背靠著的可是皇後,將來那些學宮裡的學子參與科舉之時,最後做主的還不是皇後?如此一來,咱們在太學中進學的子弟要如何安置呢?”
“這個不急,且看看再說,若是皇後公然行不公允之事,不光咱們,朝臣們也不會答應的。”呂延熹說道。
金鏞城,廖蟬院。
諸葛憶蓀自從回京以後,還是第一次到這裡來。
“皇後娘娘駕到!”太監嗬道。
裴庶人與侍女蠻枝一聽,仿佛一道雷從二人的頭頂劃過一般,裴氏手中的針一顫,刺破了指尖的皮膚,蠻枝連忙給裴氏擦拭,
正擦拭著,廖蟬院的門又一次開了,不過這一次進來的便是唐簡卉,而是諸葛憶蓀。
“參見皇後娘娘,”蠻枝看著諸葛憶蓀麵帶笑意地走了進來,撲倒在諸葛憶蓀的腳邊請安道。
裴熙芸仍舊繡著手中的織物,自欺欺人地裝作不曾看見諸葛憶蓀,
“一彆數年,想不到你我有生之年還會再見。”諸葛憶蓀說道。
裴熙芸仍舊不說話,
“繡的這是什麼?”諸葛憶蓀走近一看,裴熙芸在繡一朵淡粉色、滿月垂枝的梅花。
“大膽!”靈笳對著裴熙芸嗬斥道,“皇後娘娘賜問,你一介庶人,豈敢不作答?”
“皇後娘娘?你說的是哪個皇後娘娘?我也曾是皇後,後來被遺棄到這廖蟬院來了,從此這廖蟬院就沒有皇後娘娘了,隻有庶人,尊貴的皇後娘娘,又豈會到這安置庶人的廖蟬院來呢?”裴熙芸一邊繡花一邊說道。
靈笳看了看諸葛憶蓀,諸葛憶蓀搖了搖頭,靈笳便帶著蠻枝下去了,讓惜蓬與芳蘆在裡頭伺候。
諸葛憶蓀看著裴熙芸繡的織物說道,“你繡的這是滿月垂枝的春梅?”
“不錯。”
“看著這樣式,我就想起了那一年長楊宮春獵,你穿著一身滿月垂枝的水光絹裙子,立在春光裡,多美呀,可惜這樣美的裙子,是用來害人性命的,”諸葛憶蓀說著。
裴熙芸卻笑了,仿佛是聽到了自己昔日的功績一般,苦澀的笑容中還有三分得意。
“你隻用一匹水光絹,就害了禎妃的小皇子,還有明嬪兩條性命,當真是好手段啊。”諸葛憶蓀說道。
“皇後娘娘今日前來,不是要與我說這些陳年舊事的吧。”
“當然不是,我今日來,就是要為你我之間的恩怨做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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