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筒子樓的某條街邊垃圾桶下,一隻流浪貓被匆匆跑過的人群驚得躬身跳開,炸開一身的毛,似乎對不禮貌的人類十分不滿,發出惡狠狠地叫聲,“喵!”
它沿著臟亂的街道優雅地走了一段,看到昏暗的街口站著的高大身影,慢慢踱步過去,繞著男人的褲腳轉了兩圈,用靈敏的鼻子嗅了嗅,聞到了同類的味道,於是開始圍著男人嬌軟地發出“咪咪”聲。
秦宴風點了下耳麥,低頭一看,是一隻胖橘。
“阿宴,你說這個人來十裡洋場乾什麼?她明明可以開車逃走的,何必來這裡跑一趟?”
易文疏一邊操縱著手裡的電腦看,一邊和他分析,“秦顯和手下那個江橫,帶了好多人進來搜查,我懷疑他們也在調監控,這個人很有可能跑不掉。”
胖橘見這個有好感的人類不肯理它,用頭蹭著他的腳,擺出撒嬌的姿勢。
秦宴風看著筒子樓最裡麵的光景,淩晨午夜場,瘋狂至極。
“可能是來這裡混淆視線的,也有可能是來交換手裡的東西。”
易文疏笑了兩聲,“你是說,她把從研究所裡拿的東西去做交換?秦顯和名下那個研究所有一些非法勾當,我覺得她可能要他身敗名裂。”
秦宴風沒反駁,隻是蹲下身。
胖橘看著麵前戴著口罩的男人,不自覺地貼上那隻戴有黑色皮手套的手,“喵嗚~”
秦宴風順著它肥胖的身子摸了兩下,“抱歉,家裡有一隻了,它脾氣不好,你容易被欺負。”
易文疏蹙眉,“什麼玩意兒?”
“她在哪兒?”
“往九區的方向去了,進了一號樓,那邊大都是一些居民住戶,不過都閒置了,是我的話,可能會選擇先躲在其中一間房,等那群人走了再離開。”
沈滿知確實沒想到那群人又折返了,並且原本打算從另一側離開的出口,又來了一群黑衣人。
她站在樓頂,白色外套披在身上,夜裡的冷風吹起她的發尾纏在脖頸,稍稍打了個寒顫。
那些人開始進入各棟樓開始地毯式地搜尋。
沈滿知抬手掩在鼻下打了個哈欠,眼眶泛紅。
真困啊。
她拉起白色外套的拉鏈,掏出個口罩戴上,再抬眼,已不是那股散漫地模樣,變得淩厲又敏銳。
她雙手插在兜裡下樓,一邊聽著樓道裡的動靜一邊往沒上鎖的房間裡走。
舊式居民樓,很多都閒置廢棄了,窗戶都是木窗且沒有上護欄,沈滿知熟練地翻窗,攀在窗沿,剛好經過房門口的兩個西裝男正好走進來,翻箱倒櫃找了一遍又匆匆離開了。
沈滿知踩在窗沿上又攀回來,剛落地站定,那兩人又折返回來,“在這裡!”
另外一人提著身邊的椅子砸過去,沈滿知反手關窗同時往旁邊移動了兩步,年代已久掉漆的木椅砸在她旁邊的窗戶上,因為有木窗阻攔才沒有飛出窗外。
走廊外又趕來兩個人,沈滿知腳腕轉了兩下,靠著牆警惕地看著麵前的四個人。
為首的刀疤男陰沉沉地看著她,對身邊的人道,“給老大說,人在九區四號樓。”
說著就掏出褲腰的匕首狠戾地上前刺去。
沈滿知微微揚頭,眼裡一片淡漠,在刀疤男撲上來的時刻扯過身邊破舊的窗簾布蓋了他一臉,然後動作流暢的將人圍在窗簾布裡繞了兩圈,刀疤男被拿捏住了腦袋隻得跟著狼狽地轉圈圈。
其餘幾人也隨之撲上去,沈滿知隔著窗簾布抓住男人的頭發一把將人推了出去,側身抬腿踢上最前麵一個人的下身,那人痛苦的捂住彎下了腰。
被禁錮的三角破了一個口,沈滿知回身躲過另外一人甩過來的棒球棍,趁著縫隙跑了出去。
“追!讓人把九區圍住!”
看起來寂靜破舊的筒子樓裡,正上演窮途末路地追截。
沈滿知沿著兩棟樓之間的走廊疾步而去,卻被中間的一處鐵門封住了去路,而身後的黑衣人已經追上來了。
她抓著鐵門回頭,狹窄的樓道口擠進來三個人。
那些黑衣人仿佛知曉對方沒有危險武器在身,將人困在走廊,也不動手,等著人來支援。
地上有住戶丟棄的廚房調料空玻璃瓶,黑黢黢的,已經染上了黴菌。
沈滿知彎腰撿起地上的玻璃瓶,她嘴邊勾起一抹弧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握著瓶頸狠狠砸在鐵門上。
那幾人還沒從中品味出什麼意味兒,就見那瘋批舉著尖銳一端衝了上來!
沒有路,就自己開路。
她可以不要命,但不能丟在這裡,不太好看。
實在是這人的氣勢太凶狠,黑衣人
沈滿知側身躲過另一個人的偷襲,抬腿踢在那人膝蓋,又迅速出手握住麵前人地棒球棍,手裡的玻璃瓶頸狠狠地砸上
場麵一度混亂,沈滿知每個人都照顧了一遍,男人力氣很大,棒球棍搶不過來,她假力鬆開,彎身屈著手肘撞上男人的肋骨,纖細的身姿從幾個人中的空隙裡鑽了出去。
下一秒,她敏銳地耳朵聽到身後的刀風,仰頭側身緊貼在牆,躲過麵前刺過來的匕首,隻是走廊太狹窄,匕首撲空落下時,那人反應極為迅速地又是一記橫切,隔開了女人腰間的衣服,收回刀尖帶血的匕首。
沈滿知隻頓了一秒,腳下不停地跑出走廊,被困在這裡隻會引來更多人,不能在這裡動手。
身後窮追不舍,她跑到樓道口,看到樓梯間追上來的其他人,腳下一轉往樓上跑。
沒有關窗的閒置空屋有刺骨的寒風呼嘯而過,偶爾有人影從走廊穿過。
沈滿知到了頂層,運氣不太好,通往天台的鐵門被鎖住了。
她在四樓找到了一件空置房,翻窗攀著牆躍到另一棟樓,卻在出房間時碰到守在樓梯口的兩個黑衣人,“站住!彆跑!”
沈滿知退回身躲在門後,腳下生疼,之前跳樓被硬物拐了一下,導致疾跑之後有點脹痛,像是扭傷了,她躲在門後邊,沉重的呼吸聲吸引了外麵的兩人。
等那兩人靠近時,她拉著門把手將門狠狠往外一推,將人措不及防地逼退幾步,她從地上提起一個小方凳,迎麵就是一頓亂揍。
另外一個壯漢直接上手握住小方凳的肚腿,門被壯漢狠狠一摔砸在牆上,他嘴邊扯著不以為意的笑,摸向腰間的匕首,卻摸了個空,詫異之餘,他看到女人手上噌亮的刀鋒!
沈滿知躲開另外一人的襲擊,卻被壯漢不要命似地撲上來按到在地,扯掉她的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