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後院指了指,“晚飯你做。”
他沒動,眼尾慢挑掃了她一眼,“公主還要做飯?”
“……”
被聽見了。
她麵不改色,“如果你想我浪費掉那隻肥兔,我勉強可以試試。”
他不再多言,杵著拐杖一深一淺地走進後院。
唐老看著桌上豐盛的晚餐,又看向庭院裡披著深灰色裘皮大衣的男人。
“剛剛她發信息了,今天不回,您彆等了。”
老人的聲音拉回司佲的思緒。
裘皮大衣的兩肩覆了薄薄的一層雪,他視線聚焦在庭院溫室裡的盆栽中。
烈焰橘紅,溫柔粉白,層層交疊展露美色。
今年的秋海棠長得很漂亮,去年這個時候,那女人還摘走了他零星長出來的兩朵。
她對他,從來不特意用敬語。
“她昨晚在哪兒?”
唐老回道,“您不知道,我更不得知了。”
司佲打開溫室的門,拿起桌上的剪枝刀,挑了一朵晚霞橘黃色,“她在秦家。
除夕夜,闔家歡樂的日子,她在秦家。
伴隨著清脆的剪枝聲,新鮮的秋海棠便躺在了他近乎白玉般的手中。
唐老跟著他進屋,“您若是在意,為何當初不阻攔她結婚的事?”
司佲將那枝秋海棠隨意插進價值不菲的青瓷瓶中,灌水。
他似乎輕笑了一聲,用手沾了水,隨意灑在蕊上,“你見她把什麼當真過?”
唐老微滯,沒反駁。
司佲說得沒錯,他那叛逆徒弟,除了能力過硬之外,從來都是孑然一身,也沒把什麼當真過。
感情是這樣,對自己的命也是這樣。
彼時,沈滿知放下手機,神色慢慢恢複清明,看了周圍一眼,是醫院私人病房。
她一直側躺著,醒來是都感覺半身癱瘓了,緩了一會兒才察覺麻木酸軟。
後背還有些隱隱作痛,她視線看向天板不知在想什麼。
房間門應聲打開,秦宴風端著換塗的藥進來,一雙修長的手卻血痕斑駁。
沈滿知盯著他的手看了幾眼,才對上男人的視線。
秦宴風將托盤放在床頭,那張被女媧娘娘精心捏造的一張臉溫潤卻冷峻,像是公事公辦一樣問她,“換藥,趴著。”
沈滿知在他眼底沒看出什麼端倪,側身埋進枕裡。
背後的傷口處理得很及時,但仍然看起來血肉猙獰。
秦宴風眼裡閃過莫名的情緒,開始給她換藥。
他動作很輕,像是羽毛,又像是撫摸在傻白甜身上的溫柔力度。
流連在腰間的手時不時蹭過中間脊梁骨,沒有內衣,她不自在地蹙眉。
她挑起話題,轉移注意力,“你沒有想問我的嗎?”
秦宴風手下未停,同樣淡然的語氣,“那你呢,不想問問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