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放慢速度,但對向的機車並沒有超車,始終遊離在超車道,躍躍欲試。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白虎心裡警惕起來,時刻關注著貨車的動靜,又看向後視鏡,剩餘的車輛也一起追了上來。
相距不到五米的位置,貨車靠近雙黃線,有點側移的趨勢,白虎轉動方向盤往車道另一邊拐去,卻來不及躲閃右車道衝上來的車輛。
他們難道想殺人滅口?
車胎與瀝青路麵發出刺耳的尖鳴聲,越野車轉了九十度的彎停在超車道,貨車擦身而過,機車轟鳴著將越野車圍住。
還是被堵了。
白虎摘下黑超,“對方派了不少人。”
沈滿知從儲物盒裡翻出一雙皮手套,沉默地戴上,估計是她取走了剩下的那支金釵,對方急了。
“我叫這邊的支援?”
“來不及。”
沈滿知從座椅下拉出一個小箱子,裡麵裝著一把左輪和一把長匕。
周圍都被車輛圍住,根本出不去。
白虎往後麵摸了摸,朝她偏頭,“那下去打一架?”
沈滿知正準備戴上口罩,就聽見一陣警報聲,她和白虎對視一眼,皆是一愣。
警報聲從很遠便開始響起,圍住他們的人不得已三三兩兩散開,車道被圍住,其他車輛也無法通行,還未見響起警報的車輛,周圍的人便立馬回去撤開了道路。
白虎心裡詫異,但手上也沒閒下來,馬上啟動車身朝他們撤開的空隙撞了出去,得以片刻喘息。
警報聲越來越近,聚在一起的車輛散開回歸正常道路後才敢回頭尋去。
並沒有警車,隻是一輛銀灰色特殊改造的悍馬頭頂著一個警報,囂張地往這邊開來。
某輛車裡的人甩掉手裡的墨鏡,氣急敗壞地拍了一下方向盤,看著衝出包圍圈的越野車,胸口起伏不定,“瑪德,被騙了!”
悍馬車主耳麥裡傳來男人清冽的聲音,他回複道,“是,幫太太撤開了,沒發現是我……好的老板。”
白虎往後視鏡看了一眼,自然也看到了那輛悍馬,一直跟在後麵,看外表裝備,似乎也是防彈級彆。
甩掉身後追上來的車,悍馬也拐彎駛上了其他道。
“有人幫我們?”
沈滿知透過車窗看著那輛降速的悍馬,尋思了幾分,“這次來槐城的除了你還有誰?”
“就我一個,並且沒人知道我來這邊了,不是我們的人。”
沈滿知想起在舊街那次,那群人圍堵她之後,雙方都沒有下重手,但是她離開之後,卻有人將他們又收拾了一遍。
她打了個電話給明藍。
花臂老板正從溫柔鄉裡出來,披著件睡袍走到客廳倒了杯水,“有何貴乾?”
“之前我問你,去找你那晚回去碰上了幾個人,後來是誰把那群人揍進了ICU,你是怎麼回答的?”
明藍霎那間還沒想起是什麼事,聽到她最後一句話,心裡一咯噔,“……我,不清楚……”
“我勸你仔細想想,當真不清楚?”
沈滿知語氣散漫,踢回腳下的箱子,練威脅人都是漫不經心地,“你那家拳館是不是想重新裝修一下?”
“!”
明藍被水嗆住咳了幾下,“你彆亂來啊!”
沈滿知不語,等著他自己開口。
“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事了?”
明藍斟酌了一下說假話的後果,以及與兩方的關係,歎息道,“你上頭那老板,一年前你在這邊差點出事,他就留了人在這兒,上次那幾個人也是他身邊的人專門過來處理的……
誒我說,你就當作不知道行不行?算了,反正我這拳館翻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哪次不是因為你,你上頭那老板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做好事不留名,……”
後麵的沈滿知沒怎麼聽,等著明藍絮絮叨叨說完才補上一嘴,“你在床上也這麼磨嘰嗎?”
“……”
白虎握拳抵在嘴邊遮住上揚的唇。
“一年前,什麼時候?”
明藍一愣,“你忘記了?”
當初在他那兒,打遍他館裡的駐店拳王,還挑戰了來看好戲打野拳出身的場外人,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傷成那樣快奄奄一息了,卻非要將人往死裡打,若不是他讓人攔下來,估計要出人命。
後來是那個男人來接走了沈滿知,後續的事情,拳館和當晚看比賽的人,也因此被“清理了一遍。
沈滿知的神色微滯,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不知是不是時隔太久,她竟然有些模糊。
她忘記那晚是怎麼走出拳館的了,也忘記了那晚像是發泄不完的暴戾、始終團聚在心頭猶如烈火灼燒,後來是怎麼滅掉的,她通通不記得了。
隻是記得那晚過後,再次醒來已經是在京城的九卿寺的一間客房裡。
司佲坐著蒲團上轉著手腕上的佛珠,抄寫經書。(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