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慕帶她去的是一家銷金窟會所,按照他的原話來說,但凡是愛玩的小姐少爺都知道的地方,玩啥的都有,保密性極高,但門檻也高,所以也造就了這一圈子的互通性,能來的人都是同一層次的富家子弟。
所以當池慕看見死對頭齊櫟時,發出了很明顯的嗤笑。
沈滿知正想看過去,被池慕用手擋了下。
“走了,座位在前麵。”
來的路上,回了一趟長安府,安頓了傻白甜才趕來這邊的會所,池慕說紀小青今晚在這兒。
她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孩,能來這兒,自然是跟著人進來的,這不,剛好可以看看她背後的人是誰。
紀小青兩年前還是個大學生,由於一些私人原因被學校記過處分,池慕作為千鶴梨園的老板,第一次舞台表演作品,自然不想出現半點差池,便臨時換了演員。
沒想到這女孩自命不凡,丟了主演不甘心,非要汙蔑臨時替演的女人靠美色上位不夠資曆,所以才找到梨園,對正在排練聽課的沈滿知據理力爭,明顯是想把事情鬨大。
不幸的是碰到了沈滿知這個硬茬,導致當年那一腳,硬是把梨園的熱度踹出來了,黑紅就是這麼來的。
穿著女仆短裙的女服務員半蹲在池慕身邊,將手中的平板攤開,語氣又甜又軟,“先生今晚喝點什麼?”
同樣,穿著白衣黑褲的大學生模樣的男生,在沈滿知身邊單膝跪地,半仰著頭,笑意盈盈地開口,“美麗的女士晚上好,今天有空運新到的貴腐甜白,與您最適配。”
沈滿知坐在沙發一角,手臂搭在扶手上撐著下顎,垂眸看著年輕男孩低柔一笑,“錯了,與我最適配的,是你。”
男孩約莫著二十歲的年紀,從說那句話開始耳尖就發紅,此刻被撩撥一句,眼神微微蹭亮,“姐姐抬愛了。”
稱呼瞬間變化,沈滿知眉目溫柔,抬手挽過耳邊碎發,隱約可見的嫵媚。
她從口袋裡摸出一遝紅票。
“拿包煙,其餘的算小費。”
男孩被眼前的美色迷惑住,直到接過錢才反應過來,又看向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的池慕,不知該怎麼辦。
女服務員還蹲在旁邊,池慕點了剛剛男孩推薦的酒,轉頭示意男孩去買,“富春山居,劃我的帳。”
“好的,池先生。”
男孩這才惶恐直起身,將鈔票放在桌上,和女服務員一起出去了。
沈滿知輕嘖,瞥他一眼,池慕從她眼裡看到了“敗家子”三個字。
他苦惱,“祖宗,你彆亂撩,你要是喜歡這種的,我把梨園那個舞蹈生給你叫來?”
沈滿知揉了揉太陽穴,“那男生剛剛去過隔壁卡座,紀小青在裡麵。”
她還是看到了,齊櫟在隔壁卡座,池慕當時擋著沒讓她看的原因是,裡麵有男女在辦事,當然不是齊櫟和紀小青兒,而是其他人。
“所以,你剛剛使美人計?”
她撐著頭看向對麵圓台上跳舞的女人。
“他給我推薦了八十多萬的酒,想看看你和齊家那位在他們眼裡,誰才是個冤大頭。”
池慕無語,懶得計較,“你跟著我出來,我自然是不能怠慢了……許秋?”
沈滿知偏頭看過去,身材高挑的女人穿著一襲吊帶紅裙,長發波浪卷,兩臂下垂微提著臀邊裙擺,搖曳生姿地走進隔壁卡座,掀開水晶簾。
從他們的方位,剛好能夠透過厚重的水晶簾看到對方半個空間,隻見許秋捂著胸口彎腰,似乎是在謝禮,然後笑著往中間位置走去。
齊櫟招呼了一下旁邊的人,拿過桌上的酒給許秋斟上,角落裡擺放著各種高檔禮盒。
池慕打了個響指,“今天是許秋生日,朋友圈有人發許家為她辦的慶生宴席。”
沈滿知收回視線,提到許家,“她有個哥哥?”
“兩個,還有個弟弟。”
“許眉州,你認識嗎?”
池慕一聽就直皺眉,“你和他有過節?”
沈滿知想起之前來京尾接那小孩的男人,作為交換,將秦倦派人在舊巷堵她的證據交給了她。
她興致缺缺地偏頭枕著手,瞥了他一眼,“我特彆喜歡惹是生非?”
池慕眨了眨眼,沒應她這句話。
“許家算不上咱們這個圈層的,但許秋她兩個哥哥,倒是真的有能力,連我爸都要給三分薄麵,許秋也仗著這點關係結識了齊櫟那群人。”
沈滿知了解一點,當初她也派人查過。
“不過你和許秋有交集我還挺意外的,按理來說,你接觸不到她的……”
“因為她現在的對象,”沈滿知朝側麵的圓形舞台看去,“是我朋友。”
池慕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卡座中間的圓形升降台做了一個小型的表演地,擺放著花束和各種裝飾,搖擺麥克風立在兩邊。
男人提著一把吉他坐在高腳凳上,往麵前的卡座裡熱鬨的一群人看了眼,似乎笑了笑,低頭垂眸,撥弄音弦。
池慕吊兒郎當地吹了聲口哨,“還挺帥。”
賀嘉這兩年習慣做幕後,寫詞譜曲是他的專長,以至於很少聽到他登台開嗓,上一次還是茗館活動,和沈滿知合唱了一首《hh》。
但他曾經是幾個當中的主唱,並且音色非常漂亮,成熟男人的溫柔和深情,在他低沉磁性的聲音裡體現得淋漓儘致。
池慕樂了,“在這種地方唱情歌,你朋友在這兒搞純愛呢?”
沈滿知沒理會他,隻是靜靜聽著台上的人唱歌。
在京城那段時間,賀嘉常常會在晚飯後坐在巷子後的石階上彈唱歌曲,唱得最多的就是這首《關鍵詞》,纏綿又遺憾的味道,情感細膩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