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貌又傲嬌。
給人一種,她本就該如此張揚的感覺。
雖然有時候讓人氣得牙癢癢,但又不得不服氣。
餘澤再次看向秦宴風。
這人身上有種沉澱已久的溫潤氣質,親切的同時又讓人難以忽略他周身散發的凜冽氣息,始終與人隔著一層疏離。
但很奇妙的是,當他和那位囂張跋扈的沈家大小姐站在一起時,像是冰山遇熔岩的兩種氣質融合,那種沉默地將棱角尖銳的滾燙包裹住的溫柔,讓餘澤恍惚間覺得這是一對非常般配的戀人。
但是好像,外界總是傳聞,他們是商業聯姻,夫妻恩愛,全是做戲。
“秦先生?”
甜膩驚喜的一道女聲在門口響起,餘澤偏頭看去。
穿著一身清涼運動裝的女孩朝大廳休息處的男人走去。
一張滿滿膠原蛋白的小臉此刻像是見到心上人一般紅撲撲的,踩著一雙輕便的人運動鞋站在那位少爺麵前,春心萌動的樣子惹人疼惜。
“好巧,您也來這邊玩?”
這不是前段時間媒體爭相報道的秦少爺小情人嗎?
餘澤眼底流露出看好戲的神色,靠在身後的木窗上,接過前台遞過來的礦泉水。
秦宴風隻是抬眸看了紀思清一眼,便移開視線,冷淡的模樣和外人口中那個溫潤如玉的貴公子完全不同。
紀思清咬了咬下唇,低頭看見一旁帶著嘴套的獵犬,她心裡一邊犯怵一邊狀似驚喜的蹲下身,想要去摸獵犬。
“秦先生,這是你養的狗狗嗎?好帥氣呀……”
她笑著偏過頭,即將碰上獵犬的耳朵,半蹲的動作使得超短裙堪堪遮住白皙的大腿根,恰到好處的裸露。
餘澤下意識地看向秦宴風的眼睛。
隻見他眸色忽冷,和女孩的視線直直對上,薄唇微抿,“彆碰。”
阿順同一時間仰頭,沒讓人碰著,又起身退了兩步。
紀思清的手停留在半空僵了半秒,她麵容也跟著僵硬了一下。
餘澤覺得她應該很尷尬。
真的是,謙謙有禮的溫柔少爺怎麼能對異性一點都不紳士呢?
紀思清站起身來,仿若剛剛的尷尬並不存在一般,她站在秦宴風麵前,淺笑道,“爺爺說讓我和秦先生多學學公司裡的事兒,可我總不是找不到您,幸好今天遇見了,不然都不知道該怎麼和爺爺交代。”
她搬出紀老爺子,以為這樣就可以震得住這位秦家少爺,說完便靜靜地等他回答。
秦宴風轉動了一下手上的鑽戒,抬眸間也似睥睨,冷漠的眼底不帶一絲溫柔。
“紀小姐也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與有婦之夫保持距離這種最基本的道德觀都沒有嗎?”
紀思清臉色赤紅,急忙解釋,“秦先生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隻是真的想和秦先生學習工作上的事,我沒有想要打擾您的意思……”
“可是你已經打擾我了。”
秦宴風語氣驟冷,“紀小姐,我對你禮貌相待僅僅是因為你是女性,而不是因為你紀家千金的身份。利用老一輩的交情來壓我這種拙劣的把戲,勸你收回。”
“……”
紀思清雙手捏著裙擺,被秦宴風說得無地自容,又不想就這樣離開。
“我隻是抱著學習的態度和秦先生交朋友,並沒有其他想法。”
她語氣低落,婉約繞耳,“是因為沈小姐不願意您和其他異性接觸嗎?”
秦宴風站起身來,透過玻璃窗看著從獵場開回來的接送車,“你應該叫她秦太太。”
接駁車在獵場入口停下,沈滿知率先出來,她步伐輕快地朝大廳走來,棒球帽下的小臉輕仰,熾熱的陽光下一雙眼睛也十分明亮,側臉濺上一道血痕,在那張漂亮的臉上顯得更加桀驁不馴。
她像個凱旋而歸的選手,明媚地笑意蕩進他心裡。
不用猜,肯定是贏了。
阿順衝著沈滿知的方向瘋狂搖著尾巴“嗚嗚嗚”,繞過麵前礙事的女人想要去主人身邊。
紀思清剛好站在秦宴風和獵犬中間,牽引繩從她身前壓過,她踉蹌了一下,順勢倒進身邊人的懷裡,抓住男人的手臂才穩穩站住。
沈滿知腳步慢了下來,嘴邊的笑意也慢慢收回。
“喂,我說你彆欺人太甚,憑什麼我要拿所有獵物!”
蕭逸拖著一麻袋獵物,笨拙地跟在後麵,要不是這個女人非說要把獵物帶回去烹飪了逼他拿回來,他才不會管呢。
“明明我隻打了一隻梅花鹿,剩下的都是你的,憑什麼都是我拿……”
狩獵累了,輸了底氣不足,蕭逸整個人焉焉的,好不委屈。
語氣卻在看到停下腳步的沈滿知之後輕了起來,他湊上去歪頭看著大廳裡動作曖昧的兩人。
“誒,那不是你……男人嗎?怎麼和彆人……”
“嗯?”
沈滿知轉過身,眼尾輕掃,邪佞一笑,“叫我什麼?”
蕭逸嘴張了張,一時沒反應過來,嘴唇囁嚅著,含糊說了兩個字。
“沒聽清。”
“……姐姐。”
“大點聲。”
蕭逸瞪她一眼,“姐姐!”
沈滿知笑不及眼底,伸手彈了彈他頭上翹起的拽毛,“嗯。”
秦宴風甩開紀思清,看著腳下一轉徑直往右側洗浴樓走的沈滿知,後知後覺地挑了挑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