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帶眾人恭迎,王朗手持天子詔書而來。
見到曹操,王朗行禮問好,恭敬說道:“丞相南威江淮,西平關右,功勳卓著。今朗奉天子之令,特來封賞丞相。”
“眾人聽詔!”
王朗攤開天子詔書,沉聲朗誦說道:“朕以不德,少遭憫凶,越在西土,遷在唐、衛。當此之時,殆若綴旒,宗廟乏祀,社稷無位;群凶覬覦,分裂諸夏,率土之民,朕無獲焉,即我高祖之命將墜於地……”
“昔者董卓初興國難,……馬超、成宜,同惡相濟,濱據河、潼,求逞所欲,殄之渭南,獻馘萬計,遂定邊城,撫和戎狄,此又君之功也。”
“今以冀州之河東、河內、魏郡、趙國、中山、常山、钜鹿、安平、甘陵、平原凡十郡,封君為魏國公,錫君玄土,苴以白茅,爰契爾龜,用建塚社。……”
“丞相功蓋於世,天子授魏國公與丞相。望丞相接旨,往許昌複命。”王朗恭敬說道。
“請丞相接旨!”眾人起身道。
曹操臉色惶恐,推脫說道:“孤蒙先帝厚恩,功小德薄,非敢希望高位。為國儘忠,是臣之本分。進爵益土,非臣所宜。九錫大禮,臣所不稱。”
“這~”
王朗麵露遲疑,說道:“丞相功勳之盛,非國公不能封賞,望丞相受之。”
“孤惶恐異常,不敢受之。”曹操再次推讓說道。
賈詡趨步出列,拱手說道:“丞相,天子之恩,不可不受。丞相何不如回見天子,以明己心。”
曹操猶豫半響,歎息說道:“既是如此,唯有回都朝見天子,言孤忠報國恩,灰軀儘命之心。”
“丞相英明!”眾人又是行禮說道。
顯然這場戲出自於董昭之手,勸進魏公之事,乃是曹操稱王建國的重要一步。先是將隴右戰報送到,進而再將天子的詔書送至,有武功襯托下,無人敢質疑曹操進位國公的資格。
曹操將詔書收起,說道:“孤南巡壽春,諸將深入百餘裡掃賊。南寇隱藏水澤,固守城郭,喪膽畏戰,不足為慮。孤將回許昌拜見天子,今江淮之事,將有勞諸位。”
“請丞相吩咐!”眾人應道。
“夏侯惇何在?”
“末將在!”
“你且督十軍兵馬,轄豫、徐諸將,坐鎮壽春,守備江淮。南賊趨舟而進,常襲擾邊民。從今之後,多修城郭,生聚糧草。”曹操強調說道。
“壽春者,控扼淮、潁,襟帶江沱,為中國之要樞,兗豫之屏蔽。南賊入中原,必先據此城為根基,窺視北方。孤不求卿謀奪合肥,唯望卿保住壽春。”
“諾!”
見盲眼夏侯領命,曹操伸手拍了拍肩膀,叮囑說道:“昔呂布襲兗州,諸城失陷,卿力保三城,挫敵兵鋒。今孤托江淮於卿,望卿守住壽春,不可有失。”
“請丞相放心,城在既人在,城亡既人亡。”夏侯惇沉聲應道。
“善!”
又吩咐了一些話,曹操便讓夏侯惇退下安排撤軍事宜。
曹操起兵以來,諸曹夏侯常隨他出征,能留守家中者,唯夏侯惇其人。
夏侯惇雖領兵作戰不行,但其他方麵卻是不差,某些部分甚至可以說是出眾。其為人清儉,有餘財則分於屬下,自己不治產業,在困難之時,常能親力親為。
曹操讓夏侯惇坐鎮壽春,大體上看重了夏侯惇聽話,能得人心的方麵,利用這方麵的特性去與霍峻較量。
至於作戰上,曹操就沒指望夏侯惇進攻合肥,僅讓他固守城池,生聚糧草。畢竟防禦戰遠比進攻戰簡單,而防禦戰中守城也遠比進攻簡單。
霍峻啃不下合肥,通過水淹、圍點打援等手段,才攻克合肥。亦或是關羽、張飛二將入蜀,被江州所阻,除了死磕城池外,也彆無他法。
在眾人遠離的時候,孫權走到曹操身側,說道:“魏公,今時北歸許昌,不知荀令君如何處置?”
孫權自歸降以來,經曆金口大逃亡,逐漸成為了曹操的心腹。或是因為大魏吳王的緣故,孫權常能領悟到曹操的深意,讓曹操用得異常順手。
曹操挑了挑眉毛,問道:“令君病情如何?”
“閉門不出!”孫權答道。
“可有進食?”
孫權低垂眼眸,答道:“應無進食!”
“患病又豈能不進食!”曹操淡淡說道。
曹操手搭在腰帶上,說道:“仲謀,替孤看望文若,記得帶上食盒!”
孫權眼睛閃爍,曹操在‘食盒’上加重讀音。
食盒無食!
無漢祿可食?
或是讓其自絕?
“權領命!”孫權應道。
“嗯~”
曹操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卿之忠心,孤當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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