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等冬天來臨,漢水乾涸,水師威力漸漸減弱,說不準還能解襄陽之圍。
被朱治這番一說,曹仁內心雖是恐慌,但卻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朱治所言不無道理,樊城不失,襄陽可守,那麼關羽大軍永遠將被卡在襄樊,難以深入南陽地界。
他身為宗親大將,與魏國的命運捆綁在一起,是謂深受曹操器重,決不能輕易舍棄樊城。若是舍棄樊城,就不是對不起曹操,更是對不起曹氏天下。
“善!”
曹仁用拳頭捶了捶城牆,咬牙說道:“如君理所言,樊城決不可失。今我與君理共守樊城,阻關羽於襄樊。”
“將軍英明!”朱治高聲讚道。
曹仁雖勇而寡謀,因宗親身份,被曹操抬到不屬於他的位置。然所危急時刻,個人勇武血性及宗親身份卻也成為他堅守樊城的依仗。
且不言曹仁下定決心,與朱治一同堅守城郭。降服七軍的關羽,今下興致甚高,與眾將齊聚於帳中。
廖化清點名冊,笑道:“啟稟君侯,今日之役,我軍俘虜於禁、浩周、董衡、董超、秦鹿及大小敵軍文武上百名,斬敵將閻行、成何等,所俘士卒約有二萬八千餘眾,敵寇七軍人馬儘數皆沒,無一幸免。”
說著,廖化朝著關羽拱手,說道:“君侯借漢水之威,全覆賊將七軍,是為開國以來首功,陛下聞之必是大喜。君侯初敗曹仁於築水,後降於禁七軍於樊城。化當恭賀君侯,建此不世之功!”
“恭賀君侯!”眾將起身慶賀道。
“哈哈!”
關羽捋著長髯,上揚的嘴角難以下壓。縱他為將三十載,所經戰事無數,然立下如此大的戰功,對關羽來說也是首次。
關羽兩次戰役相合,斬俘魏軍四萬餘眾,對南漢來說,已是除金口之戰外,少有之大捷。
霍峻所主持的皖口、淮陰、金口、合肥、漢山等諸多戰役中,金口殺傷最甚,皖口、合肥、漢山互有輕重,淮陰最末。
今時這個位麵,關羽破程普、滅二孫、平吳巨、斬樂進、敗張遼,下江州、圍成都,雖是戰功赫赫,但卻缺少對魏取勝的戰功。當下水淹七軍,足以幫關羽填補上戰功的不足。
甚至若從讖語、祥瑞的角度出發,前有劉秀降隕石破新莽大軍,後有關羽借漢水降於禁七軍。
尤其水淹七軍是在劉備稱帝後不久發生,這更加可以說明劉備稱帝的合法性。
關羽歡笑幾許,雙手下壓,說道:“今下樊城未克,諸君莫要放鬆戒備!”
“請君侯放心!”眾將拱手應道。
關羽含笑捋髯,看向角落中的費禕,問道:“費參軍,此番勸降樊城,卻不知情況如何?”
費禕出位起身,拱手說道:“啟稟君侯,禕以言語勸降,樊城軍士以箭矢射之。據禕所見,樊城賊兵多有戒備,其堅守之心甚固啊!”
“哼!”
關羽冷哼一下,說道:“於禁被擒,閻行被斬,七軍覆沒。曹仁鼠輩,早晚被我所擒!”
呂蒙沉吟少許,拱手說道:“君侯,七軍雖是覆沒,但樊城不降,我軍絕不可鬆懈。以蒙所料不差,曹操得聞於禁之失,不日必遣援軍南下救援。”
說著,呂蒙加重語氣,說道:“或是曹操將會親自南下,以解樊城之圍,我軍宜當深禦之。樊城今時難以急下,君侯或可修築重圍,內圍樊城之兵,外阻敵寇之軍。”
關羽捋髯淡笑,說道:“陛下早有北伐之念,今聞七軍覆沒,陛下當會起兵而動,以策應我軍伐樊戰事。”
頓了頓,關羽說道:“子明修築重圍之語,當多是為良策。今可待漢水退後,命全軍將士修築營壘。”
“諾!”
廖化捧著名冊,說道:“君侯,我軍兵糧不多,今有三萬降卒歸降,可支糧草不足一月。化以為不如命人押送降卒過江,讓陛下、丞相安排降卒去向,且向國中運糧入軍。”
關羽微思少許,說道:“降卒留於大寨,是有暴起之險。今軍中糧草不足,將降卒送至武漢,交由陛下安排,是為穩當之舉。”
繼而,關羽用那丹鳳眼看向馬良,說道:“不知能否勞煩馬侍中押送於禁及降卒入京,且向陛下上稟襄樊今下之戰況!”
馬良坐在側榻,笑道:“既是君侯吩咐,良豈敢不從!”
“善!”
關羽吩咐說道:“平兒,點齊三千軍士,護送馬侍中回京。途中若有降卒不軌,務必誅殺,不可手軟。”
“謹遵父親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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