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逃過一劫,在王平的審問下,範、張雙雙招供,吐露他們與姚靜聯合,欲暗害張飛,從而向馬超投降的打算。
張飛雖又氣又惱,但卻也無可奈何,便殺了範、張二人,懸於營門,以儆效尤。
見軍中連出動蕩,張飛生怕大軍再出了問題,被馬超所趁,便率大軍撤回漢中。
馬超率軍掩殺數十裡,奪得漢軍大量錢糧,其心中甚是得意。他不僅向曹操上奏捷報,甚至還寫信與張飛,譏諷張飛臨陣而逃,不如與他再戰幾場。
陽平關,城隘府衙。
大堂中,張飛收到馬超送來的譏諷書信,已是氣得不行,吹須拍案,要找馬超再戰一場。
相較氣呼呼的張飛,陸遜則是心平氣和,仔細瀏覽馬超書信。
得知姚靜、鄭他二將投降馬超,坐鎮涪縣的陸遜,怕張飛有失,特率兵馬出劍閣,接應祁山道上的張飛。二人在沮縣彙合,徐徐撤回漢中。
“伯言,馬超小兒,僥幸勝了一場,竟敢這般言語,當是欺人太甚!”
張飛在堂中踱步,指著那封信罵罵咧咧道。
信上,馬超譏諷張飛有名無實,不懂用兵,不懂治軍,他能有今下之尊,多是靠劉備的提攜。若無劉備提攜,他張飛也就是個將五千兵的雜將。
張飛舉四萬兵出關作戰,其行軍布陣混亂,進退失序。若非他兵寡將微,他早就大敗張飛所部。然他若有四萬兵,必能蕩平巴蜀,何有張飛逞雄。
陸遜瀏覽完書信,繼而抬頭看著惱怒的張飛,心中不禁想笑。
之前張飛多將萬來人,超過兩萬人大軍,多是有陸遜、甘寧幫襯。今率四萬兵西征,所將部下來源複雜,非純粹的老兵舊將,屬於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雖不至於像馬超信中所說無能,但卻有不少失誤。若是遇見曹操、霍峻高統率的將領,設下點圈套,多半是要大敗而歸。
陸遜眼睛下移,重新落到書信上。
這封信張飛看到了馬超言語的刻薄譏諷,但陸遜卻通過這些字詞,看到了不甘屈於人下的馬超,在那用言語宣泄他的情感,抒發他那胸中大誌。
張飛見陸遜望著書信不語,則是湊上前,說道:“伯言可否為某寫封信,狠狠駁斥那馬超小兒。”
“駁斥?”
陸遜放下書信,淡笑道:“為何駁斥?”
聞言,張飛急了,指著書信,說道:“伯言,馬超可是在辱沒你叔父啊?”
“不急!”
陸遜將張飛請到位置上,耐心說道:“馬超桀驁不馴,其歸降曹操,是為不得已之事。今書信言語,雖是在折辱叔父,但卻在為今下而感憤懣。”
“嗯!”
張飛將不悅的情緒拋到腦後,重新打量書信,說道:“馬兒初為諸侯,因兵敗糧絕而降曹操。今曹操委其督治陰平、武都二郡,實為令其專禦我巴蜀之兵。今觀其書信,深究言語,或有伯言所說之感。”
陸遜捋著短須,儒雅的麵容露出玩味,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事。
放下書信,張飛神情不解,問道:“今馬超降魏為將,已無再起之希冀。伯言知馬超桀驁,莫非欲誘其降我?”
“歸降?”
聞言,陸遜笑了幾下,露出不以為然之色,說道:“馬超桀驁如狼,豈能輕易降之。今若能複誘馬超反叛曹操,則當大利我國也!”
他在西北這麼多年,與馬超接觸不少,他覺得用狼來形容馬超非常適合。
馬超桀驁不馴,不顧親眷,唯講利益與武力,從不甘於人下。這也是為什麼馬超在陰平、武都暗自擴充勢力,因為他渴望崛起。
故而讓馬超當屬下,就像讓狼看門,不是被狼反噬,便是逐漸成為看門狗,失去進取心,亦喪失了他最鋒利的獠牙。
“那以伯言之意可是令馬超反叛?”張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