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子午道用兵看似不可能,然曆史上走子午穀成功的將領並非沒有,如劉裕北伐關中時,則命姚珍將偏軍出子午穀;亦或是魏滅蜀漢,偏軍出子午穀。
故而子午穀並非不能用,而是需分清楚用兵的時機或可行性。大軍走子午穀多半是難以建功,然若偏軍走子午穀,因主力互相牽製之故,子午偏軍或有機會成功。
曆史上魏延奇策出子午穀,下長安,破潼關,指望用偏軍打出主力的作用,已非能不能從子午道出來的問題,而是在關中能活多久的問題。
兵家之事,學他者生,似他者死。如比子午道更難走的陰平小道,因鄧艾偷渡陰平成功,吸引大量模仿者,然他們都最終兵敗陰平。
當然不為人知的是,鐘會在圍攻劍閣時,也派田章偷渡劍閣,行至江油,擊敗後部的蜀軍,與鄧艾彙合,兩軍一同滅蜀。故而戰爭的成功與否或與道路有關,但非決定性因素,戰役背景方是重要。
魏延為將,他考慮的是戰術問題,他認為陸遜、馬超、劉備三軍齊伐關中,優勢在南漢,故渡子午道,有較大的成功概率。
陸遜為帥,他要從戰略角度去考慮,彆看三軍伐關中,然馬超與他們同床異夢,非常有可能賣隊友,就像他賣馬超般,毫無心理壓力。
聽著曹真排兵布陣的論述,成公英拱手而讚,說道:“將軍智慮有備,布置得當,英深感敬服。”
曹真望著關中輿圖,微歎說道:“今下關中得當,我唯憂隴右四郡。隴右虛而寡備,唯祁山堡兵可用。如馬超果真反叛,引兵西進,恐隴右四郡有失。唯望馬超能記其妻兒家眷在京,無意起兵反叛。”
聞言,成公英蹙眉而思,說道:“昔項羽擒高帝之父,以此而要挾高帝。然高帝為圖大業,請分肉羹;隗囂降叛世祖,世祖以其子勸降,然隗囂不順。馬超不能愛父兄,焉能愛其子乎?”
“馬超因武健而深得羌、氐人心,舉兵入隴西,則四郡有危。今唯望降人言語有假,或能誘馬超至長安。”
關西兵力因人口問題不多,往常有馬超的幫助,對付陸遜、張飛綽綽有餘。今下如果劉備入武關,或馬超反叛,他就怕兵力不夠用了。
深思少許,曹真說道:“伯傑於隴右甚有威信,今可否身往隴右,召集隴右豪強、羌部。如馬超反叛,則據守險要;若馬超往長安,則持令往其軍,安撫其帳下舊部。”
成公英施禮拱手,應道:“願為將軍效勞!”
“善!”
曹真麵露歡喜,扶起成公英,笑道:“是役之危如若能解,真必記伯傑大功,以上報陛下。”
“多謝將軍!”
曹真一邊寫信將關中發生的事,向洛陽上報;一邊命人假借曹丕之名,詔馬超前往洛陽。
曹真的布置合理,書信誘騙馬超到長安,不失為好計策。然可惜的是馬超太雞賊,在曹丕登基之初,就與曹丕打好招呼,書信背後做上標記。
“兄長,京師來信!”
馬岱入堂,將書信交予馬超。
馬超拆開書信,第一件事不是看信的內容,而是尋找他與曹丕約定的標記,見信後無標記,搖頭而笑。
讀完信上的內容,馬超將書信隨意丟棄,冷笑道:“非曹丕書信,而是他人偽書,欲騙我至關中,趁機暗謀害我!”
說著,馬超不禁感歎說道:“陸遜果然狡詐,欲令曹真害我,逼我起兵反叛。若非我事先有備,幾中曹真之詭計。”
“啊?”
馬岱略有慌張,說道:“兄長,今陸遜不信我軍,曹真欲害兄長,我軍當如何是好?”
“何需慌張?”
馬超起身背手,淡淡說道:“今劉備出兵宛城,待陸遜北伐,與曹真搏鬥對峙之際,其必輕裝而進關中。關中之重在隴右之上,其無力顧及我軍。今下我軍出陳倉以為佯動,實出兵馬向隴右。”
“龐柔已奉我命,聯絡隴右羌、氐兵馬;弟可將兵三千出陳倉,以為佯軍;我率大軍出祁山,圍取冀縣、上邽。及渭水道可行,弟逆撤臨渭,據守城郭;兄舉兵斷隴道,全取隴右。”
“兄長既欲取隴右,為何讓岱出陳倉?”馬岱不能理解地問道。
望著牆上隴右輿圖,馬超露出貪婪的目光,說道:“出陳倉,既為全與劉備盟誓之言,亦是虛張聲勢,牽製關中兵馬,以便我軍謀取隴右。”
經馬超多年的謀劃,他已有所得。如能以隴右四郡為基,加之聯合羌、氐民眾,則可舉兵數萬,建一番事業。
但不代表有了隴右就能肆意妄為,作為小勢力的他,需要憑借隴右出色的地理條件,左右逢源,尋機謀取涼州。故而他必須小心處理與漢魏之間的關係,不能兩頭都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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