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搖了搖頭,說道:“陛下詔令下達,豈會輕易而改!”
當然,在辛毗眼裡司馬懿臨時更改計策,讓張郃先去支援滿寵也非常離譜。如果讓張郃千辛萬苦至汝南,滿寵又說打不了龐統,張郃豈不又白走一趟。
且不言孫瓔帶著曹叡去品茶,曹叡所頒布的詔令以日夜兼程形式送至淯陽魏軍大營。
“善!”
如信任司馬懿,將意味著重改方案,張郃判斷出錯;信任張郃,則意味著司馬懿不想承擔破敵重任,畏敵如虎,欲將皮球踢給滿寵。
“多謝陛下關切,懿謹遵詔令。”
辛毗開口反駁,說道:“舊時陛下有言,先破諸葛亮,再退霍峻。今大戰在即,豈能不遵舊令來回退讓。如讓前將軍率兵奔波至汝南,而那田豫州又言龐統不可擊,不知欲讓張將軍再往何方?”
“請驃騎將軍接詔!”
一晝夜後,使者至大帳中,宣讀曹叡之詔令。
“是啊!”
孫瓔得聞事情經過,冷笑說道:“陛下與劉侍中製此破敵之策,露布與諸將。司馬懿若有疑惑,本應早早提出,豈能臨陣而擅改國令!”
見曹叡有了布置,孫瓔露出嫵媚之笑,拉著曹叡的手,說道:“孤在宮中煮有花茶,陛下前來品賞!”
曹叡具有一定的軍事素養,在得見趙儼所呈的諸葛亮營壘布置後,他作出了與張郃相同的軍事判斷,發兵擊浮橋,則可引漢軍出營決戰。
“今司馬懿借患疾之名,不僅據守不戰,且還欲令陛下重改國策,調前將軍率兵東出。以孤觀來,司馬懿若無畏敵之心,則有不軌之意。”
“父親不如再疏一封,言儘當下之利弊,讓陛下慎重考慮!”司馬師說道。
“不敢!”
不過又如衛臻、辛毗之語,如果龐統撤軍了,或是無法擊敗,豈不讓張郃白跑一趟。或是說張郃判斷正確,因張郃奔走東西,錯失擊敗諸葛亮良機,豈不大為可惜?
如今曹叡所麵臨的問題棘手,他不知該相信張郃,還是說相信司馬懿,其中之深淺需由曹叡自我把握。
孫放說了番場麵話,建議曹叡儘快決斷,不能學袁本初優柔寡斷。
司馬懿接過詔書,說道:“有勞天使連夜奔波辛勞!”
曹叡緊蹙眉頭,說道:“容朕三思一二,今日必有批複!”
“諾!”
楊暨臉色微正,說道:“仆雖出自儒生之末,但陛下拔臣於群萃之中,以為左右垂詢,仆有微心,不敢不儘言。臣之言或不足信,但驃騎將軍足智多謀,宜當信之。”
吳質從席上起身,說道:“驃騎將軍,忠貞機智,是為國之棟梁,陛下可信之。”
“如能擊破龐統,彼時中原形勢扭轉,張將軍將能率兵東進,或是西向江漢,淩晨則能斬斷賊之重鉗,大破其兵,以解今下水賊攻勢!”
孫瓔不出意外,自然要站在孫權這邊。畢竟在她眼中,凡能打擊司馬懿,則有益孫權上位。
“諾!”
“……兵勢惡離遠,諸葛亮夾水立營,身置險地,卿部宜當用兵。……驃騎將軍為國大將,帶疾案軍多有辛勞……”
聽著曹叡頒布的詔令,司馬懿閉眼而歎,他終究沒能說服曹叡。
龐統兵少,且作為單獨的一路軍,從難度上來說,最容易被擊破。魏軍如能擊敗龐統,雖達不到擊破諸葛亮之效果,但卻也能讓曹魏騰出不少兵力,用於投入到其他戰場。
司馬孚出於相信自家兄長,說道:“稟陛下,驃騎將軍久治荊宛,宜當信器之。當下不如暫緩向諸葛亮用兵,讓前將軍率兵向東,與豫州刺史滿寵聯手,擊敗賊將龐統,而後連同孫車騎,先退霍峻。”
曹叡下定決心,吩咐說道:“遣使南下,令司馬懿與前將軍一齊出營擊賊,不可錯失良機。”
在之前的方案部署中,司馬懿與張郃合兵齊退諸葛亮。但令他所沒想到二將竟在用兵上有不同意見,張郃遵循他的意見,主動用兵。而司馬懿則以生病為借口,拒絕出兵進攻。
待天使退下,司馬師望向司馬懿,問道:“陛下勒令父親出戰,當下該如何是好?”
“楊侍郎為儒生,焉知兵事!”
聞言,曹叡微歎了口氣,說道:“朕以為兵惡離散,敵分而我專,料多能勝之。”
司馬懿負手而踱步,深慮說道:“仍需謹慎用兵,以免遭致大敗,令京畿動蕩!”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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