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說著說著,他聲音就弱了下去。
眼前這周大人的臉色似乎是烏雲蓋頂啊!
“怎麼?安平縣可是反賊?朝廷是否對這安平縣平叛?陛下可否提及過此事?”
周文宇這突然的反問,讓張開山腦子一時間沒轉過來。
就見周文宇繼續道,
“朝廷有明令,對賊寇的定義有多種。
占山為王為山匪強人,地方官府自可平定。
占縣未禍,依舊如此,但可由地方州府自行平定。
席卷一州之地,可為巨寇反賊。饒是如此得經朝廷核實,多方求證方可認定。
如此派兵也分兩種情況,其一,由附近州府組織平叛,朝廷委任平叛主官。
其二,地方州府解決不了,朝廷方才調用禁軍平叛,如若還是不行可用邊軍平叛。
張大人,你且說說看,這安平縣是山匪強人,還是巨寇反賊?”
聽著周文宇這番近乎翻臉不認人的言語,張開山渾身冷汗涔涔往下流。
這明顯是罷工了,不僅是罷工這麼簡單,對方這是覺得損失巨大,開始倒打一耙了。
的確,他和曹文山請求禁軍出手,私底下不算什麼,但擺在明麵上那就值得說道說道了。
什麼樣的賊寇,竟然能動用禁軍?還是馬軍司的禁軍?
偏偏還是平定一個小小安平縣,又非席卷一州之地的巨寇,莫非這裡是反賊?
那既然是反賊,周文宇這廝,要是在朝中直接指認,他和曹文山欺上瞞下。
疑似包藏禍心為反賊充當保護傘,搞官匪勾結那一套。
曹文山身為文官,不至於死。當他張開山身為本地武官,必死!
偏偏對方要是這麼說,還真沒說錯。
人家安平縣,真就是一夥反賊,都特娘的改朝稱帝了。
這性質簡直比火匪還惡劣。
念及於此,他思緒飛轉,然而他這反應卻一點不落的被周文宇看在眼裡。
他倒是沒想過這會是造反。
而是在感慨,這韓大人扶持的地方勢力還真不一般呐。
不愧是當初能率領邊軍和大淵死磕的老將。
沒錯!
無需趙銘解釋,周文宇腦子裡自然而然就腦補出一條清晰的脈絡。
畢竟你要說安平縣一群賊寇能有這種戰鬥力,士氣以及這麼嫻熟的作戰技巧完全不現實。
這也就罷了,還能搞來一百套重甲,匪寇絕不可能辦到。
哪怕是前不久席卷數州之地,蔓延至鬱州,號稱十幾萬大軍的火匪。
以當初鼎盛時期的火匪,占據至少一州之地的武庫,依舊湊不出一百套重甲。
至於那作戰素質更是辣眼睛。
哪怕是那些老賊,也是毫無章法可言,也就更加悍勇,更加悍不畏死罷了。
被他的騎兵一個衝鋒也就被打爛了。
反觀眼前這群賊寇,硬是擋住了他的騎兵衝鋒,還將他數百騎兵給吃下。
哪怕這會就算趙銘這個大乾皇帝陛下,親自站在他麵前撇開關係。
周文宇依舊會篤定,就是人家大人物暗中扶持的後手。
相較於眼前瑟瑟發抖的張開山,他腦子裡已經在想怎麼彌補這次損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