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棠回到雅間時,看到柳南笙和詹子龍眉頭緊鎖,如喪考妣的模樣。
二人表情苦惱,哀歎連連。
在蘇晚棠推門而入時,他們眼底爆發出喜悅亮光。
“蘇小友,你沒走!”
柳南笙猛地站起來,又驚又喜。
此言一出,蘇晚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兩人分明是以為她答應的事反悔,獨自離開了。
蘇晚棠不禁感到好笑,徑直朝兩人走去,淡淡地開口。
“我不回來,你們要的護陣符能憑空變出來?”
柳南笙神色訕訕,不敢說是他誤會了。
他態度恭敬地邀人來到貴妃榻,主動研磨起桌上的朱砂。
詹子龍抱著小狐狸上前,悲憫眼眸認真地打量著握筆的蘇晚棠。
她周身內斂的修為肆意而出,釋放出的極強壓迫感,在雅間內快速蔓延。
蘇晚棠手握狼毫筆,蘸了蘸如血般的朱砂,在黃紙上落筆,動作行雲流水般的好看。
她丹田的靈力被調動,刹那間被靈氣籠罩,整個人都仿佛在發光。
柳南笙跟詹子龍不敢打擾她,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不少。
時間緩緩流逝,蘇晚棠畫符的動作越來越快。
一筆成符,毫不拖泥帶水。
桌幾上的符籙越來越多,柳南笙在旁整理。
一個小時後,蘇晚棠紅潤的臉頰,逐漸變得蒼白。
她畫符的速度也逐漸慢下來。
這副靈力透支的神態,明顯無法再繼續了。
蘇晚棠像是有意為之,並未停下來,仍舊繼續畫符。
直到又過去半個小時。
蘇晚棠的臉色煞白,全無血色,儼然病入膏肓之態。
一旁的詹子龍麵部表情肅穆,眉頭緊鎖,不得不出聲製止。
“蘇小姐,夠了。”
他懷中的小狐狸也哀哀直叫,狐狸眼眸擔憂地看著蘇晚棠。
柳南笙更是把桌上的朱砂、跟剩餘的黃紙拿走。
蘇晚棠一筆揮成,新的一張護陣符成了。
她纖細如玉的手指輕顫,古董狼毫筆掉落在桌上。
柳南笙顧不得心疼寶貝珍藏,上前攙扶著蘇晚棠的胳膊。
“蘇小友,你還好嗎?”
他握著蘇晚棠的皓腕,想要為其輸送靈力。
蘇晚棠將其一把推開,聲音沙啞清冷:“不用,我有意穩固修為,不破不立。”
她修為晉升的速度太快了。
不曾曆經生死絕境,就無法精益求精。
她隻能一次次耗空靈力,待靈力恢複後,會變得越來越精進。
蘇晚棠平複了一下虛弱的身體,坐在貴妃榻上,放鬆且慵懶地倚在靠背上。
柳南笙跟詹子龍見她臉色慘白,被風一吹就倒的虛弱模樣,心底說不出的複雜,還有非常微妙的受寵若驚。
曆經百般磨難的修士,不會輕易把自身安危托付給不信的人。
蘇晚棠敢在他們麵前,陷入這般“手無縛雞之力”的虛弱狀態。
這是何等的信任!
分明是把他們當做自己人。
蘇晚棠如果知道兩人的想法,估計會輕飄飄的說一句,想太多了。
她從來不會將生死安危,寄托在任何人的身上。
哪怕那個人是傅司宴。
她敢置於虛弱狀態,就有麵對危險的萬全之策。
蘇晚棠懶散地倚在貴妃榻上,手伸到桌幾上,拿起一摞符籙最上麵的護陣符。
符籙上縈繞著白色光芒,靈氣濃鬱,一看就是威力強大。
蘇晚棠淺色泛白的雙唇微動,聲音冷淡地說:“這裡有不到一百張符籙,其中大半是護陣符,還有三十張張是靈力符,每張靈力符都被我儲存了不少靈力,你們在生死危機時刻,可以用來博取一線生機。”
這也是她靈力消耗過快的主要緣由。
靈力符,顧名思義,在靈力耗空後,使用靈力符可快速恢複修為。
柳南笙跟詹子龍一聽靈力符,再也端不住他們前輩的身份,目光灼熱地盯著桌上的符籙。
他們很快從幾摞護陣符裡,找到那三十張的靈力符。
二人對蘇晚棠又是一番感恩戴德的致謝。
他們甚至還當著蘇晚棠的麵,把靈力符對半分了。
蘇晚棠揉了揉手腕,詢問兩人九霄寺後山陣法的問題。
過了片刻後,她身體恢複不少,起身離開雅間。
蘇晚棠前腳出門,後腳手機傳來語音提示聲。
“您的賬戶於15:23入賬.00元。”
如果不是語音提醒,她差點都忘了錢的事。
柳南笙、詹子龍二人出手夠大方的。
兩個半截身體快入土的人,積攢的財富可比她要豐厚多了。
這筆巨額報酬,蘇晚棠收起來也毫不手軟。
她心情愉悅地前行,在路過傅司宴之前所在的房間時,房門被人從裡麵打開。
殷天宇紅著眼睛,一瘸一拐地走出來。
他低垂著眉眼,沒看到蘇晚棠在門口頓足,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蘇晚棠盯著殷天宇的雙腿看,非常突兀地問。
“你這是被人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