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之前,這書院便有許多外人的,隻是黃直這類人一直在潛意識裡便覺得書院是神聖之地,理應隻能讓書院的學子和夫子們進入。
隻是當這個問題挑明的時候,才變得有些棘手。
因為院規就擺在那裡,誰都無法反駁。
看著臉色難看的黃直,陳朝追問道“還請公子解惑。”
黃直咬著牙,答案就在嘴裡,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陳朝滿臉擔憂道“怎麼了,公子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黃直臉色難看,但最後還是擠出來幾個字,“沒有說過。”
湖畔起了些譏笑聲,那都是平日裡和黃直不和的學子們,此刻看著這個家夥吃癟,自然高興。
陳朝也聽到了,隻是沒有準備就此放過眼前的黃直,而是繼續問道“我的第二個問題,是想請問既然這位公子和謝姑娘隻是同窗,那我出現在這裡,又關你他……什麼事情?!”
這句話的聲音驟然升高,整個湖畔的學子們都聽得清清楚楚,不少人當即便有些失神,他們哪裡想得到,這個少年的第二個問題,既然這般直接。
是要揭露他和那院裡少女的關係嗎?
可那謝氏少女已經是院長的關門弟子,你又是誰?
此刻正坐在院子裡看熱鬨的謝南渡聽著這話,臉頰微紅,有些高興。
昨晚她問過那個少年,是不是喜歡她,沒有得到答案。
但他這樣說,她還是很高興。
“我和謝姑娘隻是同窗,可你又是誰?!”黃直咬著牙,死死看著眼前的黑衫少年。
他想問的,當然不是說對方是誰,他想要問的,其實是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說這句話。
陳朝當然明白,所以他笑了起來,“你管我是誰?”
這句話有些無賴,所以便讓眼前的黃直有些生氣。
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陳朝微笑道“不過我還是可以告訴你我是誰,我是院子裡那位謝姑娘的朋友。”
說到這裡,黃直當然想起了那樁事情。
那樁前些日子在神都掀起大波浪的事情,他也是托人才知曉,原來自己喜歡的那位姑娘便一直在幫那個來自天青縣的少年鎮守使。
如今眼前的黑衫少年也帶著刀。
“你便是那位鎮守使?!”
黃直驟然開口,臉色難看,“你擅殺方外修士,理應此刻還在大理寺大獄中!”
昨日的事情此刻他還不清楚,倒也不是什麼特彆的事情,畢竟不是什麼消息都能流傳得這麼快的,更何況他隻是個尋常的學子。
那些事情,不得入耳。
湖畔又響起不少聲音,這些日子在神都發生了兩樁大事,頭一樁是謝南渡拜師院長,第二樁便是陳朝擅殺修士的事情,兩樁事情都不小,但是因為一個近一個遠,所以此刻書院,也就隻是對前麵一樁事情知曉的清楚一些。
“不錯,本官便是天青縣鎮守使。”陳朝一掀袍子,露出那塊腰牌。
陳朝看著眼前的黃直,漠然說道“你以為大理寺的大獄可以隨便進出?”
這句話已經是在回答黃直的話了。
黃直一怔,之前也是因為怒極開口,此刻才反應過來,如果不是大理寺判定眼前的少年無罪,他怎麼可能離開?
陳朝看了黃直一眼,搖了搖頭,“看你這個樣子,倒是還不如本官殺過的那些妖物。”
這句話有些輕蔑,更是把黃直和妖物相比,這一下子便將他最後的理智都擊潰了。
“粗鄙武夫!”
他氣急攻心之時,正好看到了陳朝腰間的刀,這句話便脫口而出。
隻是才說出這句話,不管是他還是身側的郭奉節還是湖畔的不少學子,此刻都皺起眉頭來。
粗鄙武夫這幾個字,能在方外修士的口裡說出來,但卻不能在他們口裡說出來。
大梁朝朝野上下,武夫很多。
北境的那位大將軍是武夫,可他在北邊軍中抵禦妖族多年,為了大梁朝獻出了自己的一切,難道也是粗鄙武夫?
大梁朝那位鎮守使也是武夫,他如今便在神都之中,也能被叫粗鄙武夫?
更為重要的是,那位大梁朝的皇帝陛下也是武夫……
“粗鄙武夫?”
陳朝挑了挑眉頭,仿佛是聽到了一個很有趣的說法。
他若有所思看向眼前的黃直,眯了眯眼,“武夫粗鄙?你讀書人便了不起?”
他這兩句話,帶著些奇怪的情緒。
黃直皺眉,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但此刻這麼多人在這裡看著他,他也不好開口。
陳朝笑了笑,倒也沒說話。
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腰間的帶鞘斷刀便到了手上,他連刀帶鞘拍出。
黃直一個站立不穩,直接倒飛出去,重重摔落到湖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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